“池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你說的輕巧,那可是我母親的陪嫁,整個汴州就這麼一個,你碰碎了,難不成說句歉意的話就完了?”
熟悉的聲音讓呂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扶額睜眼,就看見麵前站著七八個貴女,此刻圍作一團。
縫隙間,她似乎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等眼前的模糊散去後,她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那不正是一年前被逼投繯自縊離世的母親嗎?
呂嫣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看上去要比印象中的母親年輕倨傲的多,但喪母的念想湧出來後,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此地為何處,就飽含激動的喊了一聲。
“母親?”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為首的池歸晚便是她口中的母親,此刻眼神中帶著盛怒的表情望向她,語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許。
“誰是你母親?何令頤,你想家想瘋了吧!”
出口一點都不客氣,甚至還有肉眼可見的厭煩。
這與呂嫣印象中的那個常年憂愁,自怨自艾的母親簡直判若兩人,隻見她衣袖一抽,桌上的硯台就被打翻在地,在場的七八個貴女皆噤若寒蟬。
唯獨池歸晚怒目而視,乖張的厲害。
呂嫣倒抽一口冷氣,果然,她不是母親!
母親死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兒好肉了,哪裡能與麵前這個正值妙齡,貴氣天成的女子相提並論。
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凳之上,茫然的看向四周。
這既不是母親,那她呢?又是誰?
忽而頭疼的厲害,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本不屬於她的記憶不停的往腦子裡灌。
身邊仍舊吵吵鬨鬨,片刻後,呂嫣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借屍還魂了。
並且回到了母親尚未出嫁之時,而她現在的身份是寄居在兵部侍郎府池家的故交小姐,何令頤。
父母雙亡,不過祖父卻是南州有名的大儒何長章。
因著兩家的交情好,知道侍郎府辦了閨學,所以不遠千裡的把她給送來這兒進學,不僅是她,閨學中除了侍郎府的大姑娘,二姑娘,還有幾個汴州官員家的女兒。
而地上正哭得淒慘的那一位,便是汴州駕部司員外郎之女,沈妙菱。
她的父親位居六品,比之從四品的兵部侍郎池雲敬自然是要矮些的,因此惹來今日之禍事,她除了哭還真沒其他法子。
榮馨閣外,楊柳依依,日照淩空,映襯的內池波光粼粼。
內堂中,氣氛卻降至冰點。
淚眼婆娑的沈妙菱看著那盛怒的大姑娘池歸晚,作勢就要磕頭賠罪。
“池大姐姐彆生氣,我真不是有意的,要是知道那東西乃是你亡母的嫁妝定不會碰的,我人小福薄,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所以還請池姐姐大人大量,就寬宥了吧……”
說完,人就跪下了,奴顏卑膝的表現頓時讓被碎了東西的大姑娘池歸晚反而成了作惡的人,看著四麵投來不善的眼神,池歸晚被激得手就抖了起來,連帶著聲音也變得尖銳不少。
“你跪下是什麼意思?今兒的事還是我不留情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