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白色的煙霧蔓過程妄棱角分明的臉，水珠順著額發滴落，洇濕了一片。
他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恐慌，他知道許無恙自始至終都不屬於他。
可是，他又想將對方據為己有，像是一個貪心又蠻不講理的小孩。
抽了半根，心中的煩躁感才堪堪壓下些許，隻見他打開手機，給肖助理發了條微信。
程妄：回城補個妝，查一下這個遊戲id，資料發我。
肖助理：好的，總裁。
關掉手機，將手中的煙摁滅，衝進了馬桶，轉身出了浴室。
小餐桌上還留著半碗蝦仁，而房裡卻沒了許無恙的蹤影。
他腦子瞬間轟地一下，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如潮水般向他襲來。
一瞬間像是又將他拋回了十三年前那個夜晚，那種無助感猶如萬千隻螞蟻噬咬著他的心臟。
程妄顧不了其他，猛地衝出門，這一刻他隻想見到許無恙。
他像無頭蒼蠅般在街上尋找著許無恙的身影。
窒息感讓他差點站不穩，眼前一陣發黑，所有的一切都變虛幻顛倒。
“阿妄？你怎麼出來了？”，許無恙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程妄聽到聲音，猛地回頭，看到許無恙正站在不遠處，有些擔憂地望著他。
他的臉色依然蒼白，額頭上還有幾顆汗珠，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阿妄，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臉色怎麼那麼差？”，許無恙看到程妄的臉色，嚇得連忙上前。
“你去哪裡了？”程妄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點委屈。
隻見他緩緩靠近，顫著雙手慢慢攀上對方的肩膀，額頭抵在許無恙的肩窩上，說道：“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許無恙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平日裡冷靜自持的程妄居然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感覺到對方的溫度，許無恙覺得心口漲漲地，雙手鬼使神差地抱了抱對方。
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低血糖又犯了？能看見我不？”
程妄額頭死死抵著許無恙，許久之後，才悶悶地回道：“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許無恙拍了拍程妄的背，安慰道，“我就在附近超市買了點東西，過兩天要搬家，什麼東西都沒準備呢！”
程妄鬆開了許無恙，眼神還有一絲潮濕，水潤中帶著點紅。
“誰叫你不愛吃飯，現在知道受罪了吧？”
許無恙揉了揉程妄的頭發，弄了一手濕，責怪道：“你看頭發都是濕的，我真是給你又當爹又當媽！”
“要不這樣，你叫我聲爸爸，我背你回去？”
程妄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隻是靜靜看著許無恙不說話。
許無恙想到平日裡對方那不苟言笑的樣子，覺得對方估計是被他調侃得沒話說了。
拍了拍程妄的背，說道：“回去吧，晚上有風，彆著涼了”。
“回去記得多吃兩碗飯！這個月不胖五斤我就把你丟大街上！”，許無恙十分凶殘地威脅道。
“嗯，我知道了…”
晚風吹過發梢，兩道身影緊挨著慢慢往前走，背影在月色下完全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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