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酒共有三座玄腑,其中有兩座玄腑已經圓滿,另外第三座玄腑也已到了七混境。玄腑有如一個球體,每修煉一個周功,向外膨脹一層圓田,圓田一經佃作之後,方為一氕境。
混境殼外,最多可以積攢一千層圓田,到達之後,再也無法開辟圓田,此時隻能利用佃作之法灌溉,一層一層地融於玄腑之內。
是時,慕容酒的第三座玄腑,已經耕耘出了一千層圓田,無法繼續耕墟,隻能通過佃作之法灌溉圓田。
佃作,疼啊,將一層圓田轉化為一層氕境,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過,比起化神蟲之苦,佃作之苦不值一提。
“呼……”慕容酒長舒一口氣,舉臂擦汗道,“不行了,不行了,再這麼佃作下去,我要疼死了!”
木蘭荘一聽“佃作”二字,才明白苦從何來,忽而放寬了心,而英邪“切”地一聲嗤之以鼻,還以為慕容酒動了什麼“歪念”,致使化神蟲騷動起來。
“怎麼樣?香不香?”英邪淡聲問道。
“香!”慕容酒和木蘭荘異口同聲道。
靈骨多出一須,自然是很香的,可體內寄生化神蟲,等於往後沒有了自由,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英邪懂得撫慰人心,見兩個人嘗到了“甜頭”,便將化神蟲的一大堆好處點道出來,甚至還說,——有了化神蟲以後,自身百毒不侵,除了一些特殊的毒素之外,基本可以免疫,隻要往後老老實實地效忠節黨,準比以前活得更有滋味。
把“趕屍派”改成“節黨”,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接納。
另外,為了防止他們“惹怒”體內的化神蟲,從而不小心地陷入萬劫不複之境,英邪也說了一大堆相關禁忌。
禁忌沒有多少,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向“外人”提及趕屍派的一切秘密,否則必會惹怒化神蟲。
“外人”是何意,不用多做解釋。再次聽到“趕屍派”三個字,他們的內心又從平靜轉為不安。
英邪不想當麵提及趕屍派,但這些事情必須交代清楚。
瞅著兩個娃娃仍不放心,英邪繼續安慰道,“想那麼多作甚?我們節黨,其實和玄機城差不多,平時不用去殺人放火,也不逼著你們沾染什麼邪門功法,潔身自好是美德,值得提倡,你們想要鋤強扶弱、懲惡揚善,沒人攔著你們,你們要是為非作歹的話,反而還會受到喰魂鬼老的節製!”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得天花亂墜,但你們節黨真要潔身自好,為何勾結淫黨同流合汙?”慕容酒不屑道。
“也不能說是勾結,畢竟都是一個祖宗。”英邪搖了搖頭,“很多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說清楚的,本來我們節黨也不想和淫黨的人勾結在一起,奈何啊,你們玄機城打死不放過,不和淫黨聯合,怎麼實現我們的宏願?”
“那你們……”
“停停停!”英邪擺手喝止道,“你小子措辭有問題,什麼‘你們’?以後改用‘我們’,或者‘本黨’等等,你這涇渭分明的語氣,也是禁忌。那化神蟲有慧根,甚至比人還聰明,譬如比那馬驌馬尊者就聰明很多!你不知輕重,亂嚼舌根,你體內的化身蟲不騷動,隻能代表它具有‘靈性’,懂得審時度勢,它是覺察本使在此,才對你們網開一麵!要是你一直口無遮攔,它就會徹底發怒,直接把你的魂靈當成食物,直到蠶食殆儘!”
說完,指著天水淵繼續說道,“看看那水沒有?你的魂靈就等於天水淵裡的水,化神蟲的胃口很小,吃一口,相當於喝一口水,你自己想想,它要吃到什麼時候?百年?千年?我看萬年,萬萬年都有可能!”
“你唬我!”慕容酒不屑地抱起雙臂。
“以後叫我英大哥,或者英鬼使,這樣聽上去好聽一點。”英邪警告一聲,接著笑起來,“雖說本使平易近人,可再怎麼說,我也是三十好幾啦!不要覺得我對你們態度友好,就可以肆無忌憚。我呢,隻是覺得你們年紀還小,不該那麼嚴肅,你們要是不懂禮數,不用敬語,我可就要驅使化神蟲教訓教訓你們!不開玩笑,本使殺人的時候,也是這個態度。”
彆說,慕容酒確實不畏英邪,甚至覺得此人還很親切,不會於己不利,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人完全喪失了戒備之心,倘若英邪暗下殺手,即便對方不是象翥,都極有可能因此喪命。
聽完這番話,慕容酒警惕起來,撓頭笑道,“邪大哥,這些日子一直很緊張,覺著所有人都要害我,所以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敵人,勿怪勿怪!”
這句話,有些“重拾自我”的感覺。
唉,都怪這些日子總和師姐呆在一塊,每每總把衛道掛在嘴邊,忽地不知天高地厚,竟忘了以前的種種教訓,不禁補上一句,“邪大哥,小弟是不是很討人厭?小弟年紀輕,你作為老大哥,還望擔待一點才是。”
木蘭荘掩嘴一笑,覺得師弟時而吃硬不吃軟,時而吃軟不吃硬,這種能上能下的性格,頗似玄機城的一些老尊者,乃福大命大之人,實是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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