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發生那場不該發生的意外之後,木蘭荘意興闌珊,毫無修煉的心思,又或看到師弟成功進階八混巨持而滋生一絲妒意了吧?誰知道呢?反正很想下山走走。
慕容酒感受到師姐的情緒有些異樣,進而不太放心,於是放下修行相伴左右。
山階滾落著雨水,走上去很滑,慕容酒利用玄氣附著腳底,卻見師姐低著頭,而且腳下無玄,不時提醒幾句。
“師姐,你真要當心。”
“當心什麼?”
“當心滑呀!”
木蘭荘低眉看著濕潤的山階,“能有你滑?早該當心你……”
慕容莫名其妙,“我滑?”
身影徐徐,兩個人繞過一個彎,忽見山階下麵出現羅殺虎和羅操的身影。
羅殺虎號稱玄機城頂級弟子,也是玄機城年紀最小的二代弟子,使得很多弟子羨慕眼紅。
聽說左城輔經常備禮探望小徒,什麼玄草靈根不在話下,除此之外,羅殺虎又是黎州大世子,恩寵之至,使慕容酒嘖聲連連。轉瞬,便又疑道,“很奇怪,這小鬼為何背著一把大斧?斧比背大,不覺得重嗎?
“你怎叫他小鬼?怎不叫小師叔?”木蘭荘輕問道。
“入鄉隨俗,我現在是趕屍派鬼奴。”慕容酒淡聲說完,繼續好奇著,“那把斧子有點像法器……”
“那確實是法器,還是一把五色法器,名為‘螣虎雙花斧’。”木蘭荘說道,“不過現在,那斧子有一個新名字。”
“怎麼說?”慕容酒歪頭問道。
“那要從兩次掃宇大戰之前說起。”木蘭荘說道,“開元八十六年,我們玄機城敕封九王,發起一場不亞於掃宇大戰的剿魔行動,因黎王穆闐和漢王武闓中途倒戈趕屍派而導致失敗,此間滄王範虱、贏王陸提,以及大明王明璟相繼戰死。那大明王明璟是黃歇師祖的徒弟,黃歇師祖肝腸寸斷,帶上一幫衛道義士,追著穆闐和武闓而去,後將其重創,最終穆闐被義士羅生利用此斧斬殺,於是藤虎雙花斧便就更名‘砍闐斧’。”
“砍闐斧!換成這名字誰不知道?”慕容酒笑道,“那砍闐斧我也聽說過,聽說是羅生門的傳家寶,原來還有這段故事!這小師叔真愛顯擺,他也不差歲囊,一個一混小巨持,怎把這樣的斧頭背在身上?不怕賊惦記?”
“你怎又叫回小師叔?”木蘭荘白去一眼,繼續說道,“誰敢惦記?有眼力的人,看見那斧頭就知道小師叔不好惹,沒眼力的人,量他也不是小師叔的對手。這樣做,倒是成了很高明的護身符。”
“也對。”慕容酒笑道,“五色法器誰能驅使?中看不中用,無非飾物罷了。”今番羅殺虎來此,大抵是受邀參加盛典,足見二代黎王又與趕屍派暗結。想到此,不免惋歎,“小師叔乃九州聖才,但羅生門距離死期不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看來小師叔的好日子已然無多!”
“唉,其實我也奇怪,羅生門怎會重蹈覆轍。”木蘭荘回憶道,“記得穆闐和武闓死後,羅兆和朱璋坐上兩州王位,他們一直安分守己,聽命玄機城。直到十年前,玄機城才知道羅兆勾結趕屍派。之後羅兆自刎謝罪,以為羅生門今後,一定會銘感羅兆之大義,沒想到才去十年而已,那羅生門竟又走上老路,倘若左城輔和右城輔得知,整個羅生門難逃死罪。”
“哈哈!”慕容酒笑道,“禹師祖整日把那小師叔掛在嘴邊,不知到那時,如何麵對此事!”
“禹師祖掌管刑法,向來執法如山。”木蘭荘說道,“雖說羅殺虎身具九須五色靈骨,乃頂尖資質,但玄機城從不徇私,無論是誰,都將受到正法。”
“是啊……”慕容酒想到馬驌,心裡不是滋味,“馬師叔墮入魔道,犯下死罪,必然難逃‘裂魂’之刑……他心慈麵善,嫉惡如仇,沒想到……真是可惡!枉我那麼欽佩他!”
“馬師叔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有苦衷就能助紂為虐?要說他加入節黨,我尚可理解,可他是淫黨鬼使!而且還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你真不能理解?”木蘭荘停下腳步,辯駁道,“他不是一個在乎名利的人,你也知道,他因為悟性不行,曾被多少人謾罵和嘲笑?可他呢?總是笑臉迎人,從不介懷,他也曾為了九州百姓舍身忘死,如今墮落如斯,還不是為了須蘭師姐?他是愛的太深!否則,他怎會去做鬼使?他可是堂堂玄機城二代尊者!”
“師姐,你最近很奇怪……”慕容酒皺起眉毛,很想提醒兩句,卻見木蘭荘神情悲愴,於是咧嘴笑道,“哎呀,好啦好啦,我也同情馬師伯,不說這件事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一直跟在羅殺虎的身後,始終保持著一段很遠的距離,誰知,他們的身後,卻也偷偷跟著三個人。
那三人衣著高貴,身上的衣料都是上等的靈絲所織,連小臂上的護臂都是鑲金帶玉。其中的年輕人相貌倜儻,惟獨眼神看起來比較猥瑣。另外兩名艾顏男子鷹鉤鼻,薄嘴唇,目光透著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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