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韋慎的名字,鎏州賭界無人不知,此人有兩個名號:一曰“建德賭狂”;又曰“戒賭大士”。
可能太過於自信,韋慎頗愛後發製人,而跟他切磋過賭技的人呢,現在都無不過著窮困潦倒、頹廢失意的生活。
金流托著腮,眉毛忽上忽下,“你這馭子手,恐怕是個外行,你怎麼知道,你方才說的數字全對?”
譚七鬼臉色唰地一變,“你什麼意思?”
金流敲著桌子,“其實讓一局,倒也無妨,但三十六張牌,三十六個數字,記起來也不輕易,你若說出來,我便認輸。”
譚七鬼看向厲三山,“報給他聽!”
厲三山愣了片刻,“你,你,你又沒說讓我監數……”
“這話說的……”金流下巴一滑,差點磕到桌子上。他靠住椅背,抱起雙手,陡然一歎,“我見這裡沒有監場手,擔心勝之不武,便沒有摸牌。”
譚七鬼憤怒地瞪向厲三山,“你是不是蠢?”
厲三山反眼怒道,“老七,請注意你的言辭!這事兒,你可沒跟我說!我方才完全就沒考慮這件事,我還以為你能記住!有哪個散錢手記不住這種事?分明是你自己業餘!”
金流搖了搖頭,“一百萬兩而已,何必爭吵?就你們這點賭品,還想跟我玩?真沒意思,我不玩了。”
見金流要走,譚七鬼心有不甘,賠笑道,“公子,怎麼會呢?這通食坊,可是珍瓏島旗下的產業,遠近都有口碑,是在下疏漏了!”
“珍瓏島?”金流皺起眉毛,“哼,那你是不是還想賭?”
“是!”譚七鬼毅然脫口。
“那就彆墨跡了,我怕影響我的行程。”金流坐穩身子,雙拳捶向桌子,“咱們一局定勝負,這局就賭四百萬兩!”
“四百萬?”譚七鬼不禁驚然。
“不急,不急,慢慢來!”厲三山赧然道,“沒必要,沒必要!”
“四百萬很多嗎?”金流不屑地問了一聲,隨之又道,“我已在此耽擱了兩個時辰,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若你們不願意,那就隻好等待下次了。”
這小子先失一局,竟敢加注,厲三山覺得此人不簡單,於是心裡有了退縮之意,“要是金公子另有行程,回頭有的是機會。”
譚七鬼可不樂意,便向厲三山啐了一口塗抹,隨之高聲一喝,“什麼下次?就這次!金公子,你要是想一局定勝負,在下就陪你一局定勝負!”
厲三山抹了抹臉,切齒道,“老七,貪吃也要有分寸,你可彆糊塗!”
譚七鬼走將過去,盯住他的眼睛,“你可知道,你方才害我丟了一百萬兩!那可是一百萬兩!你等著!這筆賬回頭跟你算!”
“要賭,就去叫一個監場手過來。”金流說完,又擺了擺手,“不,還是叫兩個吧,畢竟你們這個通食坊軌製鬆散,業術不精,還是嚴謹一點好。”
正說著,餘一仙走進了包房。
他方才路過這裡,正好聽見了金流的話,而他自不想聽到“規製鬆散”、“業術不精”這種話,便道,“譚七鬼和厲三山稱不上散錢手,不能讓他們壞了我們通食坊的口碑,你要想賭,在下陪你玩玩如何?”
“無所謂。”金流悶哼一聲。
說到賭技,餘一仙至少是金沙郡聞風喪膽的人物。譚七鬼和厲三山聽到此時,這下子信心十足,感覺可以高枕無憂了。
“賭四百萬未免少了!”譚七鬼哈哈大笑。
“確實少,確實少。”厲三山捋著山羊胡苦苦一笑。
餘一仙站到桌前,衝著身後的七名壯漢使了個眼色。
金流瞥去一眼,彆的什麼也沒看,隻見一名壯漢拿出一張計時用的符籙甩開,忽地淡然一笑,“這倒像個樣子了。”
符籙甩開,化成兩隻蟾蜍,它們從一名壯漢的手裡跳到桌上後,便一蹦一蹦地跳到金流和餘一仙的麵前。
餘一仙拍了拍桌子,將一副萬眼牌震上三尺有餘。
但見那些牌旋轉幾圈之後,便就整齊落到桌上擺成兩列。
隨後呢,餘一仙對著兩列牌隔空一推,卻見一列牌沿著桌麵極速而去,直至滑到金流的麵前方才停下。
金流看著旁邊的蟾蜍,伸出一隻手掌浮在蟾蜍的頭頂,在聽到“開始”二字後,他的手掌立馬對著蟾蜍輕拍一下。
一刹那間,蟾蜍發出一記“嘶”聲,此聲冗長不斷,連綿不止,活像肚子破了一個小洞,正在漏氣一般。
與此同時,摸牌已經開始了!
卻見金流和餘一仙的右手不停地動,摸牌的動作奇快無比,而雙方念出的一串串數字從未間斷。
“五百三十二、七千零八十、九百一十五……”
“一千零一、一千零七、九千零八十……”
譚七鬼和厲三山看傻了,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這個金流果然深藏不漏,其摸牌速度簡直令人崩潰!
“這麼快!”譚七鬼咽了咽口水,“幸好,幸好老大來了……”
“真險……”厲三山擦了擦額頭的汗,“差點就惹出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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