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冷的天牢深處,昏暗的燈光隻能勉強照亮那一張布滿陰霾的臉龐——慕昊天,他猶如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眼神冷冽如霜,緊盯著那幾乎被鮮血浸透的女子。
“交出解藥!”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天牢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女子的情況已經淒慘至極,衣物被鮮血染紅,淩亂的長發與凝固的血跡交織在一起,她委頓在地,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與空洞。她倔強地不開口,任由慕昊天的威嚴壓迫。
慕昊天等了許久,見女子依然沉默,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他縱橫沙場數十年,什麼樣的硬骨頭沒見過?然而,這女子的堅韌與骨氣,卻讓他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敬意。恐怕,就連許多男子也無法與她相提並論。然而,她卻偏偏用毒傷害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想到慕辰,慕昊天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他並非不喜歡慕辰,否則今日也不會親自來到這天牢。但慕辰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他深感失望。或許,他以前對慕辰太過放縱了。
就在氣氛緊繃到幾乎要斷裂的時候,一個家仆打扮的人匆匆跑了進來,打破了這份壓抑。
“王爺,夫人命小人前來喚您,少爺已經醒了。”家仆恭敬地躬身行禮。
“不可能!!”慕昊天尚未開口,地上的女子卻突然驚呼出聲,一臉震驚。
慕昊天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那家仆:“可是那莫先生配出了解藥?”
家仆恭敬地答道:“不是,聽聞莫先生言,似乎是少爺自己醒來的,而少爺體內的毒素卻莫名奇妙地消失了。莫先生也很是疑惑。”
慕昊天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道:“嗯,我們回府。曹芹。”
一直在牢門口候著的曹公公聞言,立馬一路小跑過來,恭聲道:“王爺有何吩咐?”
慕昊天看了一眼那女子,她依然保持著震驚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慕昊天心中一動,吩咐道:“命人將她的傷治好,換一個好點的地方關押,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再上私刑。”
曹公公領命道:“王爺放心,奴才定然辦好。”
慕昊天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那女子,她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他並未在意,轉身走了出去。冷漠的中年男子天葉也隨之一同離開,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
曹公公待慕昊天等人離開後,回到天牢交代了一番,這才匆匆回宮。
逍遙王府的慕臨閣內,此時一片寧靜。閣內除了慕辰及其丫鬟玲兒之外,還有慕辰的娘親蘇韻婉、父親慕昊天,以及冷漠的中年男子天葉和醫者莫先生。
慕昊天沉吟了許久,才向慕辰問道:“辰兒,此時你可有感覺到不適?”
慕辰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柔和而堅定:“一切安好,並無不適。”
慕昊天的眉頭微微皺起,又轉向一旁的丫鬟玲兒問道:“今日可有什麼可疑之人來過?”
玲兒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如蚊蚋般細小:“回王爺,今日奴婢一直守在少爺身邊,除了夫人以及莫先生來過之外,再無他人。”
慕昊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禁呢喃道:“這便怪了,辰兒的毒是如何解的呢?”
慕辰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毒是如何解的。這“奪神”之毒,果然不愧為“天下七毒”之一。它並非作用於身體,而是作用於靈魂。試想,一個人的靈魂中毒,那人還有可能醒來嗎?若非他的靈魂能量強大異常,且在俯身之前空間能量又將他的身體淬煉了一番,隻怕他還真會永遠沉睡下去。
然而,慕辰卻不會將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告訴慕昊天等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慕昊天思索了許久,卻依然找不到問題的關鍵,眉頭越皺越緊。
蘇韻婉見狀,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便是再如何猜想,也是猜不出個所以然的。反正如今辰兒無恙,至於為什麼,也就不用多加追尋了。”
莫先生也笑道:“是啊,王爺。世子如今無礙,便是最好的事了。”
慕昊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邏輯來,聞言也不再執著,點了點頭道:“嗯,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莫先生連日來對辰兒的照顧。之前承諾的診金,定然分文不少。”
莫先生卻搖頭笑道:“今日夫人已經給草民很多診金了。草民無能,無法替世子趨毒,卻領了夫人所賜診金,已是不對。如今卻又有何顏談論診金?王爺且莫再言。”
慕昊天聞言,淡然一笑,倒也不執著。
一番閒談之後,蘇韻婉站了起來,道:“好了,辰兒初醒,身體方麵還有些許不適,便早早歇息吧。我們也離開吧。”
慕昊天頷首道:“不錯,辰兒,你自個好好歇息,過段時日身體好轉,便來找我。”
慕辰聞言,溫柔地笑道:“是,爹爹。爹爹、娘親慢走。”
慕昊天聞言,奇怪地看了慕辰一陣,這才偕同蘇韻婉等人離去。
路上,慕昊天奇怪地對蘇韻婉道:“怪哉,莫非這‘奪神’之毒還有教人禮儀的附加效果?”
蘇韻婉聞言一愣,想起今日慕辰的表現,奇道:“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自辰兒醒來之後,仿佛真是變了一個人。行為舉止、言行談吐,都是無可挑剔。若非他還記得他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我隻怕還以為是誰假冒辰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