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把季餘按回地裡,“停止你的腦洞,把地鋤完再回家。”
“我手酸,鋤不動。”
“一顆小黃丸。”
“腿也酸。”
“兩顆小黃丸。”
“好嘞!”
季餘收下兩顆小黃丸,目送池暮離開。
一顆吃掉。
一顆留給季沅璟。
季沅璟是個工作狂,猝死幾率高。
他得給他哥保命。
……
池暮趕到西華苑時傅寧厘已經等在小區門口。
她詫異,“你在這做什麼?”
傅寧厘的長睫上,結著細碎的霜。
他抬眸,似乎想從池暮臉上看出些什麼,“下來買個東西,順便等你。”
池暮見他兩手空空,問道,“你買的東西呢?”
傅寧厘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吃完了。”
“噢。”
池暮不疑,將手裡的紙袋塞進傅寧厘懷裡,“補你的生日禮物,不用謝。”
傅寧厘一怔,望著懷裡的紙袋,問她,“是什麼?”
“鞋子。”
“你知道我腳的尺碼?”
“當然知道。”
池暮揚唇,非常自信,“何止是腳,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丈量過,怎麼會不知道尺寸。”
全身的經脈是相通的。
施針時,他光著上下身。
他的每一寸肌理,每一塊骨頭,她都摸過。
傅寧厘選擇閉嘴。
池暮推著他往小區裡走。
進了電梯,傅寧厘從電梯鏡裡悄悄觀察池暮的微表情,斟酌開口,“關於你的新聞,我看到了,你還好嗎?”
“挺好的。”
“我有個朋友是律師大拿,對涉及家庭暴力、兒童虐待等案件很有經驗,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
“不用,我可以自己解決。”
池暮拒絕。
傅寧厘不再堅持。
出了電梯,兩人進屋,張叔已備好陳記鋪子的鴨脖、鴨舌和鴨鎖骨,“池小姐,先生在下班路上買了些熟食,我們一起嘗嘗。”
池暮看到鴨脖,眼都直了,“陳記鋪子的鴨脖!這家店超火的,我上次等了兩個小時才排到!你排了多久?”
“大概十分鐘。”
“這麼快?”
“他們看我是殘疾人,都讓我先買。”
“……”
池暮謝過這些好心人,開始大快朵頤。
傅寧厘拆開紙盒,拿出裡麵的鞋子。
設計大氣,做工精巧。
池暮從一堆鴨脖中抬頭,看著淺笑不自知的傅寧厘道,“喜歡吧。”
“還行。”傅寧厘回答。
池暮輕哂,“我都看到你笑了,表情很滿意。”
“是麼?”
傅寧厘不置可否。
張叔站在廚房島台裡切水果,聽著兩人對話,臉上綻開濃濃的笑意。
池暮吃飽喝足,給傅寧厘施針。
快結束時,她的頭襲來一陣劇痛,疼得她差點把銀針都丟了。
耳畔似有無數蚊子在嗡嗡作響。
強烈的眩暈感使傅寧厘的身影在她的眼裡成了三重虛影。
池暮咬破舌尖,逼自己穩住心神。
還有最後三針,快了。
傅寧厘見她身形虛晃,額頭冒汗,心裡一緊,“你怎麼了?”
“沒事。”
池暮應他。
聲音輕飄飄的。
傅寧厘想起來,被池暮按了回去,“躺好,彆動。”
池暮屏息凝神,一手撐住床沿,一手一鼓作氣紮完三針。
最後一針結束,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身體往旁邊栽去!
刹那,傅寧厘連忙伸手把她撈了過來!
她的頭,重重的撞在他的肩膀上。
黑色口罩,從一側耳骨滑落。
露出她半張燒毀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