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霜將柴念慈扶著坐到方桌邊上,這時店小二也上了菜,杜如霜便招呼柴念慈用膳。魯智琛這時也與武鬆大魚大肉地吃起來,兩人還喝了好幾杯酒。
杜如霜忍著沒有喝酒,她想讓自己清醒,以便搞清楚眼前這可憐的尼姑的身世。她看到柴念慈吃得差不多了,便溫聲問她:“這位小師傅,請問你怎麼稱呼?”
“貧尼法號無怨,出家前的名字叫柴念慈。請問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柴念慈眨了一下清澈的雙眸,合掌問杜如霜。
“原來是無怨師傅,我叫杜如霜,我對麵戴帷帽的男子叫武鬆,他與綁你的大和尚是朋友,那大和尚你知道是誰嗎?”杜如霜介紹完自己與武鬆,突然想起柴念慈可能還不知道魯智琛的身份,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那個師傅不是叫魯智琛嗎?他那天和我未婚夫打過一架,自己報了姓名。不過他這樣把我綁下山,實在不妥,我未婚夫是兵部侍郎沈道緣,他一定會全城通緝他,還會像瘋子一般尋我的下落的。”柴念慈蹙眉對杜如霜擔憂地說。
“無怨師傅,我剛才怎麼聽你一口一聲未婚夫地叫著,看起來你也沒有那麼討厭你的未婚夫呀?”杜如霜有點疑惑地盯著柴念慈的臉問她。
柴念慈一聽,臉上泛起一片紅雲,害羞地說:“貧尼在香山寺時,方丈就說我塵緣未了,因此允我帶發修行。我與沈道緣……還真是孽緣!”杜如霜抿了一下嘴唇,輕輕拍了一下柴念慈的手背,低聲在她耳畔問:“柴姑娘,你是不是心底還是放不下你的未婚夫?你還喜歡他,對嗎?”
“阿彌陀佛!貧尼確實塵緣未了。”柴念慈將掛在脖子上的佛珠握在雙手中不斷轉動著,口中念了一句。
“那麼柴姑娘可否跟我說一下你與你未婚夫之間的故事,然後我才能看看怎樣幫你。”杜如霜向柴念慈投去狡黠一笑,然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靜待對方開口講故事。
此時,在一旁偷聽的魯智琛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放,放開嗓門大聲嚷:“無怨,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明明是那沈道緣想強取豪奪,我救你下山,你居然還覺得我多管閒事還是怎麼了!”
“不!不!一切都隻是無怨的錯,是我凡心未了,我與沈道緣之間的愛恨糾纏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柴念慈抬頭看著魯智琛,用哀怨的語氣說,臉上還露出了無奈的神色。魯智琛瞪了一眼柴念慈,輕哼了一聲彆過臉去,裝出一副生氣不理人的強硬模樣。
“彆理那大和尚,柴姑娘有什麼苦楚儘管告訴如霜,佛祖幫不了你的,我定能幫你解惑!要是我不能幫你,還有我的義姐杜十娘,她可是汴京城裡的新貴人物。”杜如霜扶了一下柴念慈柔弱的肩膀,霸氣地對她說。
雖然柴念慈不認識杜十娘,也不知道杜如霜到底有多大本事,但她被綁下山確實受了驚嚇,心中也確實有解不開的結需要一個好姐妹聽她傾訴,因此柴念慈就說出了她與沈道緣之間的故事。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柴念慈與沈道緣本就是一對青梅竹馬,兩人一起相伴成長,一起畫畫,一起學寫字,還一起下棋與蹴鞠。在八歲那年兩人定下了婚約,雙方父親就讓他們經常一起玩。
柴念慈開始時並不喜歡蹴鞠,覺得這玩意又要跳又要跑的,非常累人。然而沈道緣非常喜歡蹴鞠,她為他不得不學蹴鞠,她的蹴鞠技藝也是沈道緣親自教給她的。隨著年齡漸長,柴念慈的蹴鞠技藝也日漸精進,成為世家女子中的翹楚,因為她有一蹴鞠絕技叫“佛頂珠”,因此得了佛頂珠的外號。
其實沈道緣比柴念慈年長三歲,他看著柴念慈從小姑娘慢慢成長,長得越來越漂亮,漸漸成為他心裡理想的愛侶,他說等他考上功名做了大官就娶她。柴念慈說他的未婚夫心懷家國,一定會是一個好官的,而她也會做他的賢內助。
然而,當沈道緣考上功名進了戶部後,他就越來越忙碌了,也沒時間陪柴念慈蹴鞠與下棋了。更糟糕的是,柴念慈發現沈道緣變了,他變得喜歡和一班汴京城的官家紈絝子弟一起,他們一起逛青樓楚館。不久後,沈道緣的名聲徹底壞了,柴念慈的父親找了沈道緣,勸了他幾次,但沈道緣仍舊沒有收斂,照常流連煙花之地。
在沈道緣名聲變壞的幾個月後,聖上竟然將他從戶部調到了兵部,還升他為兵部侍郎。那天為了慶賀沈道緣升官,他家裡大排宴席,宴間沈道緣喝得酩酊大醉,他拉著柴念慈的衣袖說:“念慈,你看你的未來夫君多麼厲害,我年紀輕輕已經是兵部侍郎了,聖上賞識我,還賞了我兩個宮女做通房,一會兒你先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柴念慈當時氣得臉都青了,因為這是沈道緣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這樣侮辱她。當時她氣憤地上前給了沈道緣一記響亮的巴掌,然後就提前離席了。結果第二天,沈道緣就上柴府向她道歉了,甜言蜜語說了一大堆,加上柴父見沈道緣官途正旺,便勸自己的女兒忍讓他一下。柴念慈無奈,隻能原諒了沈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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