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鏡荷見王忠走出了書房,便一臉疑惑地看向寧唯枝,隻見寧唯枝卻是麵上無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在細細品著茶。她心想這寧唯枝到底想玩什麼花樣,但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方麵的難題,潘鏡荷覺得自己都不怕。
潘鏡荷正想得出神之際,隻見王忠已經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三名婢女,每名婢女手中都拿著一個銀質圓盤,上麵放著好像老榕樹根的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一塊東西,黑漆漆的還帶著幾根花白的須根,看起來有點惡心。
“主子,你要的東西小人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請過目!”王忠走近寧唯枝抬手指向那三個銀盤子,用恭敬的語氣對他說。寧唯枝輕輕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潘鏡荷,提出了他的第一個難題:
“潘姑娘,在下的第一個難題是關於這幾個銀盤裡的東西的。我前些日子讓人采買了一株千年何首烏,無奈對方要價太高,寧某想壓下一成價格,對方便送了這三株黑漆漆的樹根過來,說如果我猜中了哪一株是真的,那麼他才會降價三成將那株千年何首烏賣給我。”寧唯枝溫聲給潘鏡荷說了他的第一個難題。
潘鏡荷與林衝一聽都不禁同時皺眉,潘鏡荷不是學醫的,她家中也沒有學醫的親人,故而這如何分辨千年何首烏的問題還真是將她難住了。林衝卻在心底暗暗後悔沒有將紫湘閣的張若聞管事帶過來,那人是神醫,什麼萬年人參,千年何首烏的,估計對張醫師來說隻是像分辨紅豆與赤小豆一樣簡單吧。
寧唯枝見潘鏡荷與林衝聽了他的第一個問題後就皺眉了,他便故意催促說:“潘姑娘,林教頭,你們到底懂不懂如何分辨千年何首烏?如果不懂,這一道題就算你們輸了,你們請回吧,我府中還有很多雜事需要我處理的。”
林衝見寧唯枝準備趕客了,他連忙看了一眼潘鏡荷,用眼神示意她說些什麼拖延一下時間,讓他去想辦法。潘鏡荷馬上明白了林衝的意思,於是她沉思了一瞬後,對寧唯枝說:“寧大人,小荷願意替你解開識彆真假何首烏的難題答案,但你也要給小荷一些時間。”
“你要多少時間?兩個時辰如何?”寧唯枝聽了潘鏡荷的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問。潘鏡荷還沒有回答,林衝便搶先答應下來:“兩個時辰足矣,林某替小荷答應了。隻是今天我們來貴府有點匆忙,潘姑娘還沒有帶識彆何首烏的器皿,不知可否容在下回一趟紫湘閣?”
寧唯枝疑惑地問:“這識彆真假何首烏的器具是什麼?怎麼我從來沒有聽過?”
“這千年何首烏自是與普通何首烏不同,故而小荷需要用到一把銀勺子,這勺子是紫湘閣張若聞醫師贈予我的,他教我用它來識彆草藥的真假,故而我需要林大哥替我回一趟紫湘閣取這勺子。”潘鏡荷雙眸盯著林衝,氣定神閒地吹著牛皮,幫林衝將剛才的謊話給圓了。
“好!林教頭快去快回,潘姑娘就留在這裡陪我再看看這幾株何首烏吧。”寧唯枝爽快地答應了林衝的要求,他偷偷瞄了一眼林衝。
隻見林衝臉上剛才緊繃的神經這下鬆開了,寧唯枝知道剛才林衝是擔心潘鏡荷不能幫他圓謊,又擔心自己不答應讓他回紫湘閣取查驗何首烏真假器具的要求。然而寧唯枝出這難題的真正目的本就是想調虎離山支走林衝,他怎麼可能不答應。至於取什麼鬼勺子的事,哪個傻子會相信?這分明是林衝想回紫湘閣找人幫潘鏡荷解題。寧唯枝想到這些,心裡有點看不起林衝,但又不能表露在臉上。
林衝見寧唯枝答應讓自己回紫湘閣,他連忙仔細上前將三個銀盤裡的何首烏看了兩遍,記下顏色、形狀特征,然後又上前用鼻子吸了一下它們的味道,這才匆匆離開。
等林衝走遠了,寧唯枝又支開書房的婢女去煮些紅棗桂圓湯羹給潘鏡荷。潘鏡荷見此時書房隻餘下她與寧唯枝,而寧唯枝此時看向她的眼神與林衝在時完全不同。這時的寧唯枝帶著滾燙的目光盯著潘鏡荷的臉,這明顯與教坊司那些男人看她時的眼神一樣不清白,潘鏡荷警惕地坐直了腰背,低頭故意裝在撥弄茶盞。
“潘姑娘,這茶水是否不合姑娘口味?怎麼在下看你半天也喝不上一點茶沫?”寧唯枝溫聲細語地對潘鏡荷說。
“沒有!小女子隻是覺得這白玉茶盞上畫著的錦鯉魚生動有趣,活靈活現的,我喜歡得緊!”潘鏡荷機智地回答,一邊說還一邊故意拿高杯盞去看側麵的圖案。
寧唯枝明知道這小狐狸精在撒謊,但他也不想當麵揭穿她,隻是他覺得此時書房內隻剩下他們兩人確實尷尬。於是,他突然問了一句:“潘姑娘,不知道你喜歡書法嗎?”
潘鏡荷一聽這話才突然想起今天來寧府前,杜十娘曾特意打探過寧唯枝的喜好,知道他酷愛書法後便將八百箱中的一幅鐘繇的書法交給她,讓她作為見麵禮送給寧唯枝。潘鏡荷想到這裡,連忙將那幅鐘繇的書法卷軸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遞到寧唯枝跟前,對他說:“寧大人,這幅鐘繇的書法是杜十娘讓我送給大人的,剛才我和林教頭一進門都隻顧著和你說話,差點忘記了這見麵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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