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意識遊離在清醒與沉睡之間,好似浮在雲端般恍惚。
在這朦朧之中,耳畔傳來低沉的交談聲。
她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雖然模糊不清,但仍然能辨認出是兩個人影在病床前晃動。
她努力想要聽清對方交談的話語,可腦袋昏沉得厲害,他們的交談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著,怎麼也聽不真切。
隨著意識逐漸清醒,她的聽覺慢慢恢複了敏銳,對方原本模糊的交談聲漸漸變得清晰而立體。
“哥,我們為什麼要把這個賤人送來醫院?”
“沾到她的血我們就慘了。”
蘇寶琴尖銳的聲音包含著不滿跟抱怨。
“不把她送醫院難道讓她死在學校,到時候爸爸非得扒了我們的皮不可。”
“再或者如果惹惱了她那個真正患有艾滋病的媽媽,到時候她報複我們,拿著刀去我們家到處放血…………”
“彆說了,恐怖死了。”蘇寶琴連忙打斷蘇墨的話,慌忙逃出病房。
葉冉心中一片悲涼,她就知道,他們兄妹不會那麼好心。
他們不過就是怕光腳的跟他們玉石俱焚罷了。
她又閉上了沉重的眼皮,重新陷入昏睡中。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床邊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那聲音十分輕微,仿佛是害怕打擾到病床上的她,所以故意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童童?
這哭聲她一聽就聽出來了,她微微側過頭去,果然弟弟正守在她的病床前,雙眼已經哭得通紅。
“姐,你醒了。”
葉童摸上她帶著淤青紅腫的臉,聲音含著哭腔。
“姐,你這是怎麼了?剛剛我打電話聯係不上你,我害怕你出事,我去你學校找你了,才知道你真的出事了。”
“剛剛我在醫院門口看見蘇家兄妹了,是他們打的你是不是。”
“他們太不是人了,我要去告訴蘇叔叔。”
葉冉攥緊他的衣角,拚命搖著頭,臉上的神情愈發緊張。
葉童察覺出了她的不安,很是不解“姐,這是為什麼?他們最近越來越過分了,這次都把你打進醫院了,這事必須告訴蘇叔叔,他們才能收斂一點。”
葉冉沒有血色的薄唇微張,說著唇語“姐姐受傷這事不準跟任何人說,以後也不要再跟蘇青山來往。”
“就是因為我們一直跟蘇青山來往,所以蘇家兄妹一直針對我們。”
葉童咬著牙,很是不甘心“你這次傷的這麼嚴重,難道就這麼算了?”
“還有姐姐,你未免太天真了,就算我們不跟蘇叔叔來往,拒絕他對我們的好意,蘇家兄妹也不會就此不找我們麻煩的。”
弟弟說的葉冉自然都知道,可是蘇墨拍了自己的照片,如果這個時候去找蘇青山給自己做主,惹惱了他,他真把自己的照片發出去了怎麼辦。
醫生走進來,把繳費單遞給葉童“這是病人的住院費跟醫藥費,趕緊去交了吧。”
葉童看著繳費單上的數字,麵露難色“那個醫生,我們沒……沒有這麼多錢,可不可以…………”
醫生見他說話吞吐,就知道又要上演沒錢繳費的戲碼了。
這種戲碼作為醫生他在醫院見得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