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顧嫚撲在老母親身上，抽噎到發顫的聲音大喊一聲，氣急攻心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媽？”
“嫚嫚？”
蘇青山趕緊把她抱在懷裡，葉童配合著趕緊掐她人中。
葉冉被眼淚浸濕到模糊的眼睛，從已經沒有生息的外婆身上轉移到媽媽身上。
啞啞的嗚鳴聲像風暴似的在喉嚨裡翻滾，急切的想要喚醒昏迷狀態的媽媽，卻終究是徒勞的。
歐陽俊走進病房，對顧嫚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然後對著他們交代“把她送到隔壁病房去休息，我給她做個全麵的檢查。”
“我我。”葉童哽咽著聲音，支支吾吾“我媽患有傳染病，要不要給她隔離看護啊？”
歐陽俊問“什麼病？”
“艾滋。”葉童的聲音帶點羞怯，或許他也是怕歐陽俊知道後，會對他媽媽有偏見吧。
畢竟這種病所有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從他記事起，唯獨蘇青山敢靠近他一家人，彆人都是避而遠之。
就連外婆也害怕媽媽把病傳染給他們姐弟，都不敢讓他們姐弟跟媽媽住一個屋。
歐陽俊點頭，他也想起來了，上次葉冉住院，蘇寶琴來醫院遇到他們姐弟，好像是有說他們家人患有這個病。
“沒事的，病房都是獨立單間，而且這病日常的互動交流不會傳染。”
“何況每個病人出院後，我們醫院會給病房進行全麵的消毒。”
“把阿姨送到隔壁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恢複一下精神。”
蘇青山和葉童點頭，合力跟著他把顧嫚送往隔壁的病房。
葉冉呆愣的坐在床沿邊，緊緊抱著外婆的屍體不舍得撒手，眼神空洞的像是被抽取了靈魂，單薄的身板時不時因為抽泣而輕顫一下。
蘇墨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病房外，他那猶如千年不化堅冰的寒眸，此時卻像是被春風拂過的湖麵，暈染上幾分前所未有的溫情，直勾勾盯著病房裡傷心到呆滯的少女。
“外………婆。”
蘇墨那幽深得如同無儘深淵的黑瞳，刹那間猶如被一道驚雷擊中，猛的急劇睜大。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旋即像是要從某種恍惚的狀態中掙脫出來一般，用力的甩了甩頭。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下意識的緊緊抓住門框，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那一瞬間，他分明聽到了女人的說話聲。
儘管那聲音因哽咽而破碎，又啞澀得不成曲調，但他確信自己絕沒有聽錯。
他目光猶如實質的火焰，熾熱而專注的投注在女人身上，那雙眼眸，恰似深邃夜空裡最亮的星辰，一眨不的凝視著女人那被淚水肆意浸濕、微微顫抖的雙唇。
幾分鐘的寂靜過後，女人那原本毫無血色、微微發白的唇瓣，再次艱難的吐出了聲音。這一次，比之前更加清晰。
他震驚之中不小心搞出了動靜，女人呆滯空洞的眼睛朝門口的他看了過來。
既然被發現了，他索性也不藏著了，他徑直走進了病房，還連帶關上了門。
女人看著他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害怕的抱著外婆逐漸變冷的身子縮成一團，濕透的星眸裡灌滿了恐懼。
蘇墨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原來你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