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靠近了衛明月才發現,男人身上雪白的實驗服似乎不太一樣,在濕漉漉的樹林裡居然依舊乾潔如新,沒有沾上一絲水跡。
“抱歉,剛剛嚇到你了吧,正式介紹一下,我是遲淵的哥哥遲原。”
遲原看向衛明月,表情依舊冷然,知道她是遲淵的朋友後,周身那種冰涼鋒利的感覺倒是淡了不少。
他抬起手伸到衛明月麵前,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曲線優雅而和諧,似乎天生就適合用來彈鋼琴。
衛明月因為剛剛劇烈運動加速了毒素蔓延,反應遲鈍了不少,盯著遲原的手指出了會神,漫無邊際的思考著。
那邊的遲原見女孩隻看著他的手不說話,以為她是在介意自己戴著手套。
於是將右手的手套摘了下來,白玉一般的五指微合,重新伸到她麵前。
“抱歉,平時戴手套習慣了。”
回過神的衛明月連忙搖搖頭:“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手臟。”
她有些窘迫地抬起手,掌心裡全是半乾的黃褐色泥巴。
而且衛明月哪裡敢因為對方戴手套就心生不滿,剛剛男人走過來時的強大氣場,讓她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幾年後的大佬。
現在衛明月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但是大佬說過自己的名字是遲淵。
隻是未來怎麼沒有看到他哥哥的存在,是出意外了嗎?
遲原看著女孩攤開手心證明自己的動作,不自覺的輕輕勾了勾唇角,麵上依舊如常:“沒關係。”
一旁的少年敏銳的察覺了一絲不對勁,他下意識將女孩護在身後,不過想到還需要男人的幫助,眉頭糾結地皺在一起。
“好了,我們該走了,剛剛遲淵跟我說了你們遇到的事情,這島上是有一些瘋子,隻要避開這段時間就安全了。”
說完遲原直接走在前麵帶著兩人往外離開,看方向分明就是他們之前待的那片沙灘。
此時林中上空密布的烏雲散開了一點,隻是淅淅瀝瀝地飄起雨絲來。
雨絲落在三人的頭發上,一會兒就凝結成大顆水珠順著額頭滑落下來。
遲淵沒有動,他看著衛明月,柔軟而清澈的眼眸裡滿是擔心,小聲問道:“明月,還可以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衛明月連忙搖頭:“沒事的,我還可以自己走。”
雖然感覺到半邊身體隱隱開始變得麻木,但是衛明月看著少年跟她一樣纖細的身形,想想還是算了。
她怕自己趴上去後,萬一兩人都摔倒了怎麼辦。
這時衛明月已經下意識的忽略了之前見到的,少年那好的過分的體力了。
遲淵眨了眨眼睛,似乎看出她的不好意思,直接蹲下身體,背對著衛明月。
“明月,快上來吧,我可以背得動你。”
衛明月囁嚅著唇還想說什麼。
轟隆!
天空突然炸開的巨大雷聲嚇了她一跳,原本散開的雲層又聚攏在一起,看起來似乎會有一場大雨來臨。
這下衛明月不敢再耽擱,咬牙趴了上去。
出乎她的預料,少年的背並不像外表那樣看起來單薄瘦弱,近距離接觸下,反而能清晰感受到那結實有力充滿力量的肌肉線條。
走在前麵的遲原發現兩人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站在一棵樹下等待。
頭頂樹葉的陰影將男人俊美鋒利的臉龐掩蓋住上半部分,讓人隻能勉強看清他蒼白瘦削的下巴和抿起的薄唇,這副模樣在這種環境下居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嗞。
遲原實驗服口袋裡突然有細小的液體氣泡破裂聲響起,他隔著衣服輕輕摩挲裡麵的東西,眼底微微浮現出滿意的神色。
本來他對那邊兩個人慢吞吞的動作還有些不耐煩,但是出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並沒有出聲催促他們。
‘海龍珊瑚草采摘下來的保質期隻有一個小時,或許我現在應該直接回去。’
遲原心裡想著事,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視線漫不經心掃過不遠處的兩人,忽然微微一動。
隨著雨水越來越密集,女孩臉龐上原本沾著的泥土被衝刷出一道道痕跡,露出一些柔嫩如白雪的肌膚。
那又黑又密的睫毛也沾了雨絲,仿佛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帶著下麵瑩潤的眼眸也跟著有水光在晃動。
遲原麵無表情的移開視線,心裡升起淡淡的譏諷。
人類天真,柔軟,卻也太過脆弱,如同美麗的瓷器一般隻能用來觀賞。
衛明月注意到遲原投射過來的審視目光,身體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下意識將臉躲在少年的背後。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耳邊隻有雨水衝刷樹葉,滴落在地上的沙沙聲。
時間就在他們沉默中緩緩度過,距離沙灘也越來越近。
忽然前麵帶路的遲原停了下來,他抬頭朝東邊的天空看了一眼,麵色變得無比冷淡。
“抱歉,我有急事可能要先離開,遲淵你把這個給她喝下去,她身上的毒就可以解開。”
不等他們說話,遲原從口袋中拿出一支裝著淡綠色液體的試管,然後隨意地拋了過去,好在被眼疾手快的少年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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