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涓滌簌地一下將劍入鞘,劍鋒嗡鳴,柳梧璿能想象到墨淵被柏涓滌修長的手指一番把玩,隨後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圓弧,精準無誤落卡在隕鐵製成的劍鞘中。
“哎哎哎!你乾嘛!”
“怎麼了?看看它結不結實。”
柏涓滌在木板上狠狠跺了幾腳,咚咚咚的響聲在封閉的地牢裡被迅速放大,震耳欲聾,柳梧璿來不及捂住耳朵,被嚇地鼓起小嘴抱怨道。
“聽我說,上麵的情況還不清楚,我先上去,等這東西升到差不多的時候,你把稻草抱過來鋪在下麵,算是個保險。”
“你武功那麼好,就這點高度,還怕摔著?”
“好,那麼想象一下,等會拉你上去的時候,這玩意要是突然斷了呢?”
她不說話了,被柏涓滌這麼一說,她方才的調侃變得既無趣又沒有自知之明。
“那你,你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吧……”
柳梧璿有些心虛,倒不是她真的害怕柏涓滌把她丟在這裡,隻是緊張情緒中流露出的荒誕話罷了。
“嗯,這才是恰當的幽默。”
他寵溺地摸摸她的頭,拽了拽繩子,示意上麵的人準備就緒,麻繩隨即緊繃,柏涓滌腳下的木板吱呀作響,開始受力。
隨著木板升到空中的,不止是木板和他,還有他手中,未曾放開的,幾縷她的秀發。
她望著他,從一片黑暗緩緩進入到另一片黑暗,她很擔心他高大的身姿會不會卡在裡麵,但這擔憂顯然是多餘的,早在開始前他們就計算好了一切。
“嗯,差不多了,去搬吧!”
“你,你不能丟下我啊!”
柳梧璿已經看不見他的臉,隻是衝那塊巨大到幾乎快遮滿整個甬道的木板弱弱地喊道,隨後去往她曾苟且的那個房間,如今隻有一地乾茅草。
……
很幸運,出逃的開始似乎受到祝福,隻是有驚無險——通過甬道的時候,她因為太緊張,對時間的感知出現錯誤,誤以為卡在中間動彈不得,嚇得滋哇亂叫了好幾聲。
“好大的夥房,比我家的還大!”
“你家也有一百多土匪?”
柳梧璿白了他一眼,但她仔細想想其實他也沒說錯,隻是她家的“土匪”聽父親號令,在商場上“燒殺搶掠”,不見刀光血影。
夥房隻點了寥寥幾盞燈,儘管如此,卻還是要比地下明亮好幾倍。
頭頂的古樓依舊吵鬨,隻是沒了女人的聲音,柳梧璿突然想到了晴兒,不幸中的萬幸,她在柏涓滌一行人的默契配合下得以完璧脫身。
“看來在離開之前,他們不打算消停度日了。”
“這就是最後的瘋狂,哪天被官兵逮到,以他們的所作所為,隻有死路一條。”
“那我們呢?能順利逃出去嗎?”
柳梧璿怔了一下,這個疑問再次湧上心頭,讓她生起一絲不安。
偌大的夥房隻有三個人,柳梧璿,柏涓滌以及他的家臣之一,食物的香氣混雜在一起,從案台和木櫃裡溜出來,勾的她直流口水,這麼多天以來,雖說沒有怎麼餓著她,但吃的東西太過單一,除了今天之前的兩個夜晚,隻有乾糧和鹹肉。
“好了,我和他去點火,你去給咱們找點吃的,趁他們救火,咱們暫歇一下。”
不等柏涓滌說完,柳梧璿剛聽到找吃的,就一溜煙沒了影,他也不耽擱,和家臣一起布置起來。
“咳咳咳,快快快!蓋上蓋上!”
“少主?這真的有用嗎?他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