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說她把玉環又戴回自己手上的理由,不是為了要回去。”
二人尋找無果,在樹下會麵,她和他和她,背靠著樹而坐,平均分為三份。
柏涓滌全程目睹了那一幕,初晴將白玉環從柳梧璿手上解下,又戴回到自己手上,他知道那是柳梧璿送給她的禮物,但他以為那隻是物歸原主的正常之舉。
“她就是這樣,有時候很傻瓜。”
對方也許不記得她們的長相,但一定知道戴著玉環的人不是目標。
所以他們才不會手下留情,隻要不是柳梧璿本人,他們不會顧忌太多。
“天快亮了,你不困嗎?”
“不困,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甚至有點興奮。”
“我也是……”
遠方的天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中逐漸褪色,像是有千軍萬馬將升騰而出,沒有喊殺聲,這是暴風驟雨前的虛假寧靜。
當然,這也是好天氣的預兆。
柳梧璿不再執著於找到鮮花來陪葬,她簌地站起身來,向著日出的方向大大伸了個懶腰,開始收集地上的落葉。
她挑揀得十分嚴苛,凡是缺角斷柄的葉子一律不要,隻要那些又大又完整,水分沒有失儘,不至於一捏就碎還帶點韌性的葉片。
這種葉片往往不是通體金黃,壽終正寢的落葉,而是黃綠交加,漸變在一起,因為狂風或是其他自然因素不得已從枝頭謝下。
柏涓滌倚靠著樹乾,背對著既白之天昏昏欲睡,柳梧璿的身影在天眼前分成無數個,無處不在。
……
“醒來啦~駝馬哥哥~”
“你搞什麼啊!”
她的鼻息探地很近,幾乎是和他臉貼臉,被這股熱浪驚醒的柏涓滌差點和她迎頭而撞。
“怎麼啦?被可愛的妹妹如此親切的喚醒?你不高興嗎?”
“你知道嗎?人和人看上去最美的距離,是五公分,方才若不是你說話,我還以為是誰家偷跑出來的馬要對我圖謀不軌。”
柳梧璿麵無表情,向後退開兩步做馬步之勢,揚起那隻沒受傷的腳直衝他的俊臉飛去。
來不及躲閃,柏涓滌的表情由一臉壞笑轉為驚恐萬狀,當他的瞳孔縮到隻有針尖大小時,她纖弱又不失力量的腳腕已被他的左手牢牢鉗製住,動彈不得。
“欸對!就是這個距離!看上去才最迷人眼嘛~”
仍舊是一臉壞笑,調侃間,他就將要把握住的腳踝往自己嘴裡送。
“放手!快放手!”
花容失色的她僅靠單腿支撐穩不住下盤,在一番滑稽的手舞足蹈後完全脫力,跌倒在地。
柏涓滌這才鬆開手來,站起身子活動筋骨。
“小丫頭片子,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想和我鬥?一驚一乍的。”
“變態啊你!”
她這才深刻理解了柳朵曾告訴她的那句話,“他比我們大些,還是少接觸為好。”的真正含義。
“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他倒沒什麼所謂,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好似在現實中,他真有這樣一個妹妹,和他如此舉動,日常打鬨。
“隻是妹妹嗎?”
看似一臉平靜的柏涓滌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那個困擾他無數遍的問題又浮出水麵。
而當柳梧璿親口說出妹妹二字之時,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竟湧上心頭,像是浪花激起的海沫,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