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寧跟沈如卓見麵,正想委婉地問一下最近縣衙有沒有謀殺之類的案子。實際上她覺得這麼問已經有點唐突了。
結果沈如卓先一步說道:“我這兒有一張畫像,不如大小姐來幫我看看。”
畫像?
就看沈如卓拿出了一張畫,展開到陸建寧的眼前。
陸建寧一看之下,沉默了。能不沉默麼,這畫像粗糙幼稚,何止四不像,怕是村口小兒畫的都比這個好。
陸建寧:“……”恕她無能為力。
沈如卓一點都不意外,“沒關係,本來就是隨便問問。”隨後就把畫像收了起來。
這是他衙門裡那個會畫畫的衙役根據仵作的驗屍結果以及沈如卓的推斷畫出來的人像,確實是抽象了一點。
沈如卓問道:“剛才大小姐想問我什麼?”
陸建寧頓了頓,突然發現,問不出口了,如果她真的突然問沈如卓,沈如卓是不是會覺得非常怪異,甚至不理解。
而且她一個經商的,過問縣衙的命案,未免手伸得太長了,雖然沈如卓一直以來似乎很好說話,但陸建寧知道分寸在哪。
“沒什麼,大人方才給我看的畫像,是要找什麼人嗎?”
不如直接跟她說一說,可能遠比一張拙劣的畫像有用。
沈如卓說道:“這是最近縣衙在辦的一樁案子,我們懷疑嫌疑人是個身長八尺,孔武有力的年輕人,長相應當是鉤鼻刻薄相,或許還有外地口音。”
陸建寧聽著這些描述,愈發狐疑。這聽著既抽象又具體。
“此人犯了什麼罪嗎?”
沈如卓說道:“涉嫌謀殺。”
陸建寧正在斟茶的手一頓。好在她本來也倒完茶了,慢慢把茶壺放回到桌上。
她問:“大人你再描述一下那人的特點?”
沈如卓吹了一下茶湯的熱氣,不由看了一眼陸建寧,還是又說道:“應當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外地口音……怎麼了?”莫不是陸建寧真認識這人?
至少這幾個特點,家裡那個謝明遠全都符合。
陸建寧不說話了。
沈如卓也不由停下了喝茶的動作,他素來敏銳縝密,剛才陸建寧還似乎知道些什麼,此刻突然沉默的有些詭異。
他把茶盞放了下去。
一時間,屋裡突然都不說話了,這讓隨行那個小廝覺得屋裡氣壓都變了。
“衙門裡還有些事,我就先走了。”沈如卓起了身。
回去的路上,小廝忍不住問,“大人為什麼要透露案子的情況給這陸家小姐呢?”
一般來說案件的信息是不應當隨便透露的,沈如卓這麼縝密慎重的人為什麼偏偏對陸建寧有問必答。
“陸家在北三縣根基深厚,這個案子的嫌疑人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有限,反而陸家如果能提供些線索,會對案子有所幫助。”
也就是說破案子有時候很需要利用地頭上的優勢,而沈如卓初來乍到,不具備這個優勢。
他陰差陽錯認識了陸建寧,那就正好用上這個人脈。
小廝不說話了。大人說什麼都對。
陸建寧從雲峰樓出來後也直接回了家,跟很顯然跟沈如卓的談話讓她變得更不安了,怎麼會這麼巧?真的就能這麼巧?
陸建寧坐在椅子上,小歡在旁邊扇扇子,她強迫自己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