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陸建寧靜靜感受著空氣中傳遞過來的嚴峻,在絕對的利益前,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
“咚,咚,咚……”
這時候了因大師的木魚之聲竟然是最治愈的聲音。
了因大師的誦經聲音明顯變了,不再是之前的讓人頭腦混亂的經文,代之一種溫柔慈悲,普渡眾生的平和柔緩。
張先生卻居然做了噩夢,夢裡的他露出陰險的笑容,朝著施芥的棺材中投入了毒藥。
那一瞬間施芥的屍身渾身焦黑,整個人都從即將康複的邊緣墜入了深淵,可張先生卻在旁邊開懷大笑,仿佛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特意等著在最後一天取人性命。
陸建寧衝了進來,恐懼的臉在張先生眼前放大,“你做了什麼?”她質問。
張先生把自己身上的罩子全都扯了下來,那一刻,他籠罩在陽光下,沒有任何生病的樣子。
“我成功了……”
陸建寧哭著向他跌跌撞撞走過來,張先生卻笑得越來越張狂,最後張先生被自己嚇醒了。
他還是睡在棺材的旁邊,張先生渾身微微發顫,冷汗都濕透了,而對麵了因大師一雙冷目正望著他。
不知道望了多久。
張先生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了因大師那雙眼,好像能看穿人的靈魂。
“施主,重活一次,選擇做壞人還是好人?”
張先生驚呆了,他看著了因大師,“你,你說什麼?”
了因大師手裡的佛珠再次轉動,似乎解釋了他第一次在這裡見到張先生,那種怪異的態度。
張先生本不該在這裡。
張先生感覺到臉龐濕噠噠的,他忍不住抬起衣袖去擦拭,沒想到卻越擦越多,導致動作都有些痙攣了。
他根本不相信夢裡的那些東西,什麼鬼,哪有人在夢裡夢見“反派”的自己。
“夢裡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了因大師嘴角似乎掠過一絲古怪的弧度。
張先生後半夜再也不敢睡了,他直愣愣睜大著眼睛,反正是最後一晚上了,他挺過去就好了。
第七天一早,陸建寧在誦經聲中,打開了封閉七日的院門。
她點了兩個家丁:“你們過來,抬姑爺的棺材。”
說好的誦經之後下葬,顯然這已經開始走流程了,家丁不敢違背,立刻就進了院子。
此時張先生也把蔽日的房門打開了,那一瞬間他一點都沒有輕鬆的感覺,都是被那個老和尚鬨得。張先生再次把自己渾身裹在黑色的袍子裡,不敢見一絲的光。
“小心仔細點。”張先生不放心地對著家丁說道。
家丁走進來,看到了因大師還坐在旁邊,有點忐忑地交流一個眼色,這才開始動手抬棺材。
棺材是真的沉,要不是家丁足夠孔武,還真不好抬。
“陸建寧,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如此薄情寡義,憑什麼擁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