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離陽皇宮養心殿內。
早朝剛剛結束後,趙淳這會兒坐在龍椅上揉著因疲勞而略顯乾澀的眼睛,皇後趙稚端坐在一旁,正在親手衝泡著越州府上貢的正山小種茶,很快的一杯色如琥珀,帶著淡淡草木清香的茶湯就沏好了。
正山小種為紅茶,是采取高山菜茶頭芽的二、三葉為原料製成,成品茶具有桂圓味、鬆煙香的顯著特征,其乾茶壯實緊結,色澤烏黑油潤,滋味香甜醇厚等特點。
雖然離陽王朝達官顯貴和文人雅士之間流行的是毛尖、雨前龍井等綠茶,但趙淳卻因為腸胃不太好,一次偶然的機會,反而漸漸喜歡上這種之前隻在越國商賈之間流行的紅茶。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隨著趙淳對正山小種茶的喜愛,此茶也得以從舊越國境內走出來,進而聞名天下,漸漸的成為天下十大名茶之一。
趙稚端著衝泡好的茶水,輕輕的吹涼,然後緩緩遞給了趙淳,帶著幾分勸誡道“國事雖然繁忙,但還請陛下以龍體為重,這身體呀才是一切的根本。”
“皇後之言朕也明白,隻是朝中事務繁多,容不得朕鬆懈。”趙淳苦笑著,飲了一口茶水細細品味,緊皺的眉頭才微微舒緩了幾分。
離陽王朝雖然鯨吞天下,但是到處都是問題,南方洪澇北方乾旱,八國之地民心不附,殘存貴族賊心不死,外有邊境之地北莽蠢蠢欲動,內有各路藩王虎視眈眈,他也想好好休息,但這一堆的爛攤子讓他根本靜不下心來。
就在這時,一名隨侍在殿外的青衣太監拿著一封密信走了進來,很快的信件經過檢查,確定沒有攜帶毒物後,才遞到了趙淳的手中。作為一國之君,他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每頓飯從開始做,到最後端上來,不僅有專門的人手盯著,而且在吃飯前還有專門的試毒之人率先嘗試,可謂是嚴防死守,滴水不漏。
因此這些年除了曹長卿那個大膽狂徒擅闖皇宮對他造成幾分困擾外,其它的下作手段儘皆無效。
趙淳看完密信後,隨手遞給了趙稚,一臉的得意之色,笑道“是趙勾的密信,皇後不妨也看看。”
趙稚聞言也沒有推辭,很快的就把信件遊覽了一遍,密信上記載的內容是趙楷一行人已經到達了劍閣,正在劍閣之內修整。同時信中還寫著,北涼王徐驍親率一萬大雪龍騎軍出了涼州城,正在朝著雍州進發。
趙稚看完信件後隨手放在桌上,接著臉上帶著幾分崇拜的目光看向趙淳道“果然如陛下所料,是北涼王親自出馬了。”作為當朝皇後,她本可以不動聲色,但深諳男人秉性的她知道男人都是喜歡炫耀的,因此她才裝出一副崇拜的樣子,滿足趙淳得意的心理。
當然她也知道這點浮誇的演技根本瞞不過趙淳,但是趙淳知道歸趙淳知道,她做不做卻是她做不做。這麼多年的夫妻下來,彼此都相互了解,這也算是彼此的一種默契。
當即趙淳聞言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道“皇後,看來徐驍這頭猛虎是真的老了,已經開始為後代鋪路了,如此不出數年北涼就不足為慮了。”
離陽一眾藩王中,他最為忌憚之人就是馬踏六國的人屠徐曉,人的名樹的影,更不用說徐驍的赫赫聲威是用萬千冤魂的性命鑄就而成的,說一句讓小兒止啼都毫不誇張。
北涼王扼守離陽西北門戶,手握三十萬北涼鐵騎,是一股足以左右天下局勢的不安定因素,因此這些年他一直攝於北涼的威名,隻敢小動作不斷,卻不敢真的明著對付北涼。而眼下趙楷出使西域之事,又何嘗不是他對北涼的一次試探,都說會叫的狗不怎麼咬人,隻有不叫的狗才會讓人心悸。
趙楷出使西域,所有人都知道明裡是去打通古絲綢之路,暗裡是去斷北涼的後路。若是徐驍直接派兵馬截殺趙楷或者是不管不顧任由趙楷平安到達西域,那麼趙淳不僅不會欣喜,反而會感到害怕。
前一種代表著徐驍對北涼軍的掌控依舊是牢不可破,連截殺皇子的事手下都願意替他辦的話,那麼他一聲令下,倒反天罡,三十萬大軍勢必揮手間就能隨他霍亂天下,那種情況趙淳想想都感覺到太可怕了,他最後也隻能吃啞巴虧,不敢追問趙楷之事。
後一種情況則是代表了北涼打定了主意要造反了,否則又豈會連斷他後路都不在乎,難道除了造反之外,北涼王還能是束手就擒之輩?
所幸一切都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而是像趙淳預測的那樣,北涼王親自領軍出征。
不管有任何的理由或者借口,這都代表了北涼王對北涼軍的掌控力度下降了,而且他親自出馬看似以勢壓人,卻又何嘗不是一種外強中乾的表現。
因此接到北涼王親自出馬的消息,趙淳不僅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是有幾分欣喜的,但這其中的內情他隻能和趙稚分享,外邊大臣那裡,他還需要表現出一副驚懼的樣子,隻有讓人捉摸不透的帝王才是最可怕的,而且他也想看看在得知北涼王親自出馬的消息後,朝堂眾人的反應。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若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他還真不好看清楚一個臣子的品性,正好這次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來一次大摸底。
“既然北涼王已經出動,印證了陛下的猜的,那麼趙楷那裡是否需要召回他?要是再拖下去,陛下這個私生子怕是真會折在北涼手中了。”趙稚忽然想到了那個對她一直恭恭敬敬的開朗青年,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就是貓狗養的時間長了,還有幾分情分呢。
趙淳聞言愣了一下,接著猶豫了片刻後,眼中帶著一絲狠厲道“趙楷那裡不用管他,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命數了。”
“陛下,趙楷畢竟也是你的骨血。”
大多數時候,女人比男人心軟。趙稚還想要繼續勸誡,卻被趙淳揮手阻止了,他臉色帶著幾分冷厲道“趙楷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同樣還是老祖宗安插的棋子,這些年老祖宗不安心在龍虎山好好修道,反而手伸的有些太長了,這離陽的皇帝說到底還是朕,因此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昔年他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尤其是從靖安王趙衡手中奪下皇位開始,再到京城白衣案的爆發,這一切的一切,哪一件事幕後都少不了老祖宗的影子,因此這些年他也受夠了這一切,早就想反抗老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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