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人緩緩地走出房門之後,秦二爺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然後整個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重重地靠在了那張寬大的椅子背上。他微微閉上雙眼,想要借此機會稍稍休憩片刻。然而,就在他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原本緊閉著的房門猛地被撞開了。
“二叔,你”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秦二爺那雙突然睜開、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眼睛時,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顯然,對於此刻憤怒不已的秦二爺,這個年輕人心中充滿了畏懼。
秦二爺見狀,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心裡暗自歎息道:“唉,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啊!這都過去一年多了,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學會,叫我該怎麼去教導他才好呢?”想到這裡,秦二爺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不過,儘管心中有些惱怒,但秦二爺還是很快就收斂了情緒。他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那個年輕人身上收回來,重新落在麵前桌子上擺放著的那些文件上麵,麵無表情地問道:“款項都發放完畢了嗎?”
聽到秦二爺問話,那個名叫秦二嶺的年輕人連忙點了點頭,回答道:“二叔,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發放完成了。這是所有領取人的簽名以及具體的金額明細,請您過目。”說著,他趕緊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將手中拿著的一本厚厚的冊子遞到了秦二爺的麵前。
秦二爺麵無表情地接過話頭,隻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嗯”作為回應。緊接著,他目光如炬地盯著麵前的秦二嶺,嚴肅地質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如此責罵於你?”
秦二嶺被二叔這般淩厲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怵,腦袋像撥浪鼓似的搖晃起來,囁嚅道:“小侄不知啊,還望二叔明示。”
秦二爺見狀,長歎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小嶺呀,咱們所從事的這份營生可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兒,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而你竟然膽敢克扣那些為咱拚命之人的賣命錢,日後還有誰願意死心塌地地跟隨你闖蕩呢?”
然而,此時的秦二嶺似乎仍未完全領會其中深意,一臉茫然地望著二叔。見此情形,秦二爺無奈之下隻得再次耐心解釋道:“無論做何事,誠實守信都是最為重要的準則。當初招募人手之時,咱們早已與他們講好一應條件,事到如今若未能如約兌現承諾,那不就成了背信棄義、耍賴皮的行徑麼?你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換成是你前去替他人賣力做事,結果對方不僅不給工錢,甚至還要拖延個十天半個月才肯支付,你心裡能樂意麼?”
聽到這裡,秦二嶺不禁陷入沉思。稍作片刻後,他猛地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說道:“若是真有這種情況發生,誰敢不給我工錢,我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
看到侄子總算開竅了些,秦二爺臉上的神情稍稍緩和,但依然板著臉繼續追問:“既然你自己都明白這個道理,那又為何還要扣押人家應得的酬勞遲遲不肯發放呢?”
這時,秦二嶺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低下頭,小聲嘟囔道:“二叔,侄兒並非有意為之,隻是當時想著稍微晚一點再將錢款發給他們而已……”
“一樣的道理,你現在想明白了嗎?”秦二爺語重心長,耐心地問道。
秦二嶺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擺弄著衣角,小聲嘟囔道:“二叔,我錯了,可是那個薑黎,你對她那麼好,你對我都沒有那麼好過。”儘管心裡明白自己做錯了事,但一想到秦二爺對待薑黎的態度,他心中的不滿就像野草般瘋長起來。
聽到侄子這番話,秦二爺不禁皺起眉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那麼幼稚呢?”他搖了搖頭,隻覺得這個侄兒真是讓人頭疼不已。
然而,秦二嶺卻並沒有就此罷休,反而繼續抱怨道:“您難道不是想讓薑黎接替你的位置嗎?我聽他們說你對她可好啦,不僅親自教她很多東西,還給她買了好多禮物呢!哪有您這樣偏心的叔叔啊!”說著說著,他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
這一番話把秦二爺徹底弄得無語了,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這話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那嚴肅的表情和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秦二嶺被叔父如此逼問,頓時有些心慌意亂。他原本打算如實相告,但當看到秦二爺那充滿探究意味的眼神時,到嘴邊的名字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於是,他急忙改口說道:“沒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出來的。”說完這句話後,他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再與秦二爺對視。
喲嗬!瞧瞧,這會兒居然還講起義氣來啦?得嘞得嘞,不說也罷!
秦二爺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禁搖了搖頭。他語重心長地對著侄子說道:“我之所以對薑黎那麼好啊,原因很簡單,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呐!再說了,咱們和她還是合作夥伴呢。還有啊,你對我請來的那些人也給我客氣點兒,彆整天把自個兒當成什麼太子爺似的,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要知道,這些可都是我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主兒,個個都身懷絕技,沒點兒交情,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休想能把他們給請來!”
說到這兒,秦二爺腦海裡浮現出那位陣法師跟他說過的話:“咱乾這一行的,那可真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整日裡出生入死的。要是想讓彆人死心塌地地跟著你一塊兒乾,就得對他們大方一些。隻有這樣,人家才願意跟著你去拚命啊!總不能既想讓馬兒跑得快,又不給馬兒吃草吧?這種事兒隻要有一回,以後哪怕你砸下重金,恐怕都難以再找到肯幫襯你的人嘍,到時候可就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啦!”
秦二爺看著眼前這個不成器的侄子,心裡著實有些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恨鐵不成鋼。他真心希望通過這次苦口婆心的教導,能夠讓侄子明白其中的道理,以後做事多長點心眼兒,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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