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鶯聽罷不禁忿然道:“這人既殺害了陸老前輩的師父,又用這法子來刺激他,當真用心歹毒。”
皇甫鷹揚緩緩點頭道:“豈止如此,你接著往下麵聽。”
“彼時餘萬念俱灰,賊竟去而複返,痛下殺手。餘悲怒欲狂,唯行險致勝,傷其腰肋,賊懼而匿。”
邢稚鶯聽得暗自心驚,雖然隻是寥寥片語,卻已足見那一戰是何等凶險。
“餘葬親師,遂矢誌複仇,往見掌門渡坎。其雖言辭儼然,然餘明心火眼,洞燭其奸,腰肋之傷豈能相瞞?”
皇甫鷹揚念到這裡微微一頓,自言自語道:“果然如此,‘眾皆相拱,言尊位莫屬’,這位渡坎掌門未免太過小肚雞腸、心狠手辣了。”
邢稚鶯搖了搖頭,難以置信的道:“即便彆人都說陸老前輩會接任掌門,這位渡坎掌門也不可能被趕下來啊,他乾嘛還要那麼狠毒呢?”
皇甫鷹揚冷笑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更何況這位準掌門又並非渡坎的嫡傳弟子,誰知道他會不會迫不及待的搶班奪權,上位者的心思,大抵如此。”
邢稚鶯為之默然,又聽皇甫鷹揚念道:“渡坎東窗事發,自知非餘敵手,然餘若弑之,卻為悖逆人倫,難複立於世。”
“渡坎知餘所忌,便自請約餘三事,三事皆成則授尊位,其亦自戕,以謝其罪。”
“餘雖知其狡,然形格勢禁,亦不願負先師殷望,踟躕再三,終允其議。”
“渡坎感恩涕零,立血書交餘為證,唯求令名得保,其後知會群倫,果如其言。”
邢稚鶯柳眉微蹙,輕哼一聲道:“這陸老前輩也真是的,竟然為了當崆峒派的掌門,連授業恩師的血仇都能放下,最後還跟渡坎暗通款曲,真是氣死人了。”
皇甫鷹揚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紅魔的師父生前百般希望他能坐上掌門之位,可若是他當真殺了渡坎,即便有再充足的理由,終究不能服眾,反而還會連累崆峒派聲譽掃地,淪為江湖笑柄。”
邢稚鶯細細玩味,倒也無話可說,皇甫鷹揚見狀歎笑道:“倘若渡坎是真心悔過讓賢,倒也不失為一樁幸事,隻可惜此事大有蹊蹺,依我看絕沒那麼簡單。”
“三事之一,誅煉魂邪師付騰雷,付氏淫狠毒辣,善取紫河車為補,猖獗河西。”
“餘以藉藉無名躋身江湖,厲時半月逐之於祁連,付氏欲以陰山巨寶奉餘求生,然餘豈蠅營狗苟之輩,遂殺之取首。”
皇甫鷹揚念罷心中一動,恍然大悟道:“這陰山巨寶莫非便是海市十絕中的‘陰山遺密’?唉,倘若讓我早看到這些,如今的長安大俠或許便要姓皇甫了。”
邢稚鶯不禁扶額道:“大哥真是掉錢眼子裡了,何況人家陸老前輩又沒說明去哪兒挖寶,你知道也沒用啊。”
皇甫鷹揚依舊遺憾的道:“總之有方向也是好的嘛,咳……再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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