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嫻妃娘娘便是在這一天差人給各府送來的請帖,可直到第二日賞梅宴結束了她才知曉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她雖猜到嫻妃娘娘辦賞梅宴是存了給幾位皇子牽紅線的心思,但她滿心都是雲嘉玉,根本無心去湊這種熱鬨。
故而也就忽略了,陳氏為何連知會都不知會她一聲的事。
現在她很清楚,陳氏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還處處被她這個嫡長女壓著,自然要想方設法地毀她名聲,這樣,自己的女兒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而這次賞梅宴,不僅珹王和瑞王會出現在那兒,就連久居東宮的太子也會親臨。
她猜,陳氏是想讓陸心瑤在太子麵前露臉,若是陸心瑤成為了太子妃,那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風光無限,就算沒有兒子,今後也絕沒有人敢低看她。
巧合的是,她這次去珹王府,也是為了見太子。
所以一早便故意讓拂冬去打探消息,帖子前腳剛到父親手裡,她後腳就來了。
因為她知道,依照父親的脾性,若是已經應允了陳氏的提議,她再想去珹王府,可就難了。
陳氏見到她,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隨即換上一副關切的麵孔:“玥菱,你生病未愈,我想著你應當還是好好養養身體才是,是哪個下人跑到你麵前亂嚼舌根子,竟也不給你披件裘衣就蠱惑你跑到老爺這兒來了?”
這話說的倒是滴水不漏,反而在父親麵前暗指她在父親院子裡是不是安排了什麼眼線似的。
陳氏說話間,陸玥菱已經給陸元文行了請安禮,“父親,母親,女兒的風寒已經大好,多謝母親關切之意。”
隨即舉了舉手裡的食盒,道:“今日女兒做了些糕點想著送來給父親嘗嘗,沒想到在門口聽見你們談論起嫻妃娘娘賞梅一事,”她一邊說,一邊從食盒裡拿出一塊紅棗糕遞到陸元文麵前,“父親嘗嘗看,女兒做的棗糕是否跟娘親做出來的味道一樣?”
陸元文一下就被眼前紅色的糕點吸引了注意力,當年那個原本隻會耍刀弄槍的身影第一次為他洗手做糕點的情形仿佛還曆曆在目。
他接過陸玥菱手中的棗糕,輕輕咬了一口,“嗯,你做的,可比你娘做的好吃多了。”
陸玥菱抿唇笑了笑。
被晾在一旁的陳氏被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刺得彆開了眼。
陸玥菱將食盒放在一旁,順勢坐下,“父親,方才我聽你跟母親所言,嫻妃娘娘是想借賞梅的機會給幾位皇子相看,不過母親的考慮也不無道理,女兒已有婚約在身,確實不便前往。”
陸元文點頭。
陳氏有些狐疑地看著她,“既然你也覺得我所言有理,方才又為何要說你非去不可?”
“母親的決定固然有道理,但女兒想起先前才佳宴結束後,嫻妃娘娘曾私下提起希望女兒能為她譜一琴曲,當時女兒不敢隨意賣弄,便將此事推脫了。”
“其實,女兒早已將琴曲譜好,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贈與嫻妃娘娘,如今賞梅宴是個好機會,女兒擔心,若我不去的話,嫻妃娘娘會以為我是故意避著她,要是因此而怪罪我們尚書府,那女兒的過錯可就大了。”
陸玥菱婉婉道來,聽著煞有其事,其實嫻妃娘娘根本沒有私下跟她提過琴曲一事!
可既然是私下,便無從求證真假,總不能直接去問嫻妃娘娘本人吧!
陳氏臉色難看,這丫頭好似從水裡泡完一遭之後,就變得聰明了許多。
陸元文一聽,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若是如此,那給嫻妃娘娘的東西自然不能怠慢,既是琴曲也不好假手於人,你如今風寒還未痊愈,明日便穿厚些,千萬彆在珹王府裡失了體麵。”
一句“不好假手於人”便將陳氏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裡。
陸玥菱點頭:“是,女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