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初笑而不語,依舊摸著兔子的毛發,打發時間,全然對兔子咬他的行為,恍若不聞。
“你總是如此,什麼都不放在心上。自從你七歲那年帶萬俟夫人到藥王穀找我治病,一彆竟是數年。”
女子起身,走了出來。
“若不是這次有事相求,你會躲我到何時。我畢竟是你的未婚妻。”
那女子走了出來,入眼是火焰般的紅,紅色的靴子,紅色的短袍裙,梳著簡單發髻,綴著步搖,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這個女子長著一張古典美人臉,不同於頎國公主的張揚。這個女子,美得很靜很涼,像精致的冰雕,美而無溫。
“鳳如是,你好歹也是穀主,為何開口便是滿口胡言。”成初眼中閃過嫌棄,眼中也毫不遮掩那種嫌棄。
李笑笑從看見鳳如是的那一刻起,已經震驚到再也聽不見其他。
那身紅衣紅鞋,她印象至深,怎能忘記。
這個名叫鳳如是的女子,便是那次夢裡出現的紅衣女子!
有些事情,就像是塵封多年的檔案一樣,落滿灰塵,安安靜靜的待在心中最隱秘的地方。
你忽視它,並不表示不存在,一旦某種契機出現,它就會一下子呈現在你跟前,帶著強迫,讓你想忘卻忘不了。
那個夢,李笑笑以為早就不記得的夢,它就是那待在心裡頭塵封的檔案,紅衣女子的出現,恰好成了契機。
迫使她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
這個夢,是否是真實的。是過去,還是未來會發生的?
李笑笑素來性子灑脫,這要是放在過去,這麼一個夢,又怎麼讓她神傷至此。可,這個夢裡麵的人,活生生的走入她的視線。
如果這個夢不是一個玄學的夢,那就表示她的潛意識在告訴她。李笑笑認識鳳如是,大腦不會憑空捏造,但是它會扭曲事實。
如果,這真的不是一個預知夢的話。
可如果這是個玄學的夢,畢竟穿越都發生了,其他也未必不可能。所以,另外一種更糟糕的結果,是不是也有可能發生。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將來,有一天李笑笑自己會忘了成初,甚至會死。
腦海中閃現出夢中的那一幕,那個抱著一個白色瓷坯,神情痛苦的成初;
那個雨中被心愛的女子忘記,狠心傷害的成初。
那個卑微、痛苦、落寞的成初。
可是,成初不該如此。他應該是優雅的,驕傲的,永遠高高在上,出塵沒有人間一絲詬病。而造成這一切一切的人,竟是她。
上天注定,讓她負了他。
【心好疼,好難過。】
李笑笑不敢發出心聲,就怕成初會聽到。可情緒又是真實存在的。
“成初,你家兔子流眼淚了。”
鳳如是有些驚訝道。
成初低頭掃了兔子一眼,忽然開口對一旁的何伯說道:“熱水可備好了?”
何伯點了點頭,有些納悶。
公子不是已經沐過浴了,怎麼又要洗?
難道公子又多了一項潔癖的愛好?
一天洗那麼多次澡,燒水準備是很費柴火啊。
公子,你不是常常教導我們,能省錢時候,堅決不能花,那下次老奴是不是可以拒絕你又要泡澡的要求?
成初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何伯腦海裡的各種大戲。
他將兔子放在已經備好的浴盆邊上,順了順兔子的毛發,這才叮囑何伯道:“在門口守著,誰都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