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彆以為你找了個爸,就能脫下你那層老鼠皮。”
“顧嘉崳,你隻配活在陰溝裡,彆他媽的高高在上。”
惡毒的問候,早在十幾年前便如同家常便飯一樣充斥在他的日常,一字一句,空氣中氧氣削弱稀薄,令他無法呼吸。
若是年幼時期,他或許會震怒,擼起袖子將眼前狂妄之人一拳掀翻在地。
但是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羞憤到震怒,隱忍到麻木,麻木到冷漠,現在這些言語攻擊已經不能撼動他內心半分。
不是內心銅牆鐵壁,而是聽多了,心如槁木,甚至能抽出神思靈魂脫離軀體,在半空中暗自嘲諷。
顧嘉崳想,在這裡遇到了這幾個人實屬意外中的必然,不必將事情鬨得過於難看,更何況沈漾就在不遠處。
莫名,他不希望狼狽不堪的一麵展露在她麵前。
於是,他沉默不語,拂去衣服上香檳,儘管隻是徒勞。耳邊的竊竊私語,隨著風的方向不斷放大,送入他的耳邊。
他不過是沈父年少時,與酒女一夜情的產物。
他是一不小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在16歲之前與親生母親生活在紅燈區,魚龍混雜的地段。
至於為什麼他最終回到了沈家,還得感謝他那個整日酗酒賭博,不幸背下巨債的母親,走投無路,偷了邱家的一套名貴珠寶,逃匿過程中慌亂刺傷一名住家保姆。
偷竊罪,殺人未遂罪,自然要受到製裁。
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她突然說出他親生父親的來路,並告訴他:“嘉嘉,我的兒子,媽媽隻能靠你了,媽媽不能坐牢,你去找你的父親,他會救我的。畢竟我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嘉嘉,你不能不管媽媽……”
沒錯,她給沈郡華生了一個兒子,腐朽的思維充斥在她本就匱乏的內心,她以為他是一個可以活命的籌碼。
但是她忘了,有錢人從來不缺孩子,而有錢人家的孩子並不歡迎他這個所謂的“野種”踏足領地。
這無疑是一場失敗的博弈。
16歲的他曾在沈家彆墅在站了一天一夜,最終隻換來傭人的一句:“先生不想見你,你走遠些吧。不然,我該報警了。”
哀求無果,無可奈何,他拖著疲憊饑餓的身體離開。
一輛豪車從不遠處駛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錢人家的少爺,果真是不同的,天壤之彆。
他永遠記得那輕輕一瞥的眼神,不摻雜任何情感,沒有討厭,沒有怒火,他甚至知道他是他父親的私生子,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原以為對方會嗬斥他立馬離開,但他隻是淺淺問了一句:“你是要救你的母親?還是救你自己。”
顧嘉崳無比清晰記得他的回答,他說:“我可以救自己嗎?”
“當然可以。”
他遞給了他一個名片,“打電話給這個人,他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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