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鬨過後的寧靜,讓人感覺很孤寂,今夜顯得格外漫長。我聽著打更聲,在心裡默念著時間怎麼這麼漫長呢?再快點就好了。百無聊賴的我輕撫起了古箏,一曲鳳求凰躍然指尖,彈奏了一遍又一遍,最開始還有點情調的,後麵的音調一次比一次給人感覺寂寥悲切。月色真亮,把我胖乎乎的手影子拉的修長,我就這樣彈著古箏,慢慢放空自己,閉著眼睛,微側著頭。琴聲依附在風裡,輕輕的飄往屋外。等我彈累了停下時,聞見有一絲血腥味,順著血腥氣味轉頭,發現房間的陰影處有一道黑色身影。瞬間警覺起來,身手比腦子快,袖裡箭射出,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一交手才發現是慕容鋒,袖箭被他側身躲過,陷入牆壁裡。撩陰腳被他抓緊腳踝化解。趁我認出他來一愣神的功夫,把我攔腰抱住轉了一圈,身體緊貼在一起。彼此呼吸纏繞,“怦怦”的心跳聲,在夜裡格外清晰。
“娘子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他聲音裡戲謔之意都要溢出來了。
“你?你來多久了?來了也不喊我。”我有點心虛又強裝鎮定的說道。
“也就剛到一會兒,被娘子的琴聲吸引,不忍打擾。”他溫柔的說。
“那你光明正大的聽不行嗎?非得藏在陰影裡,差點被我當成歹人就地正法了呢。”我惱羞成怒的說。
“娘子手下留情啊,我這不怕你擔心,事情談完我就最快速度回來的,飯都沒吃一口。你要是點著燈肯定會看得見為夫的,都怨這燈下黑,要是被你正法了,那豈不是要做個餓死鬼?”他忙討饒道。
我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他,起身喊青兒備膳,他也忙去開啟火折子,把燈點亮。問他:“你傷到哪裡了?”他說:“娘子好生厲害,為夫就是擦破點皮而已,並無大礙。”
“這青龍潭果真不怕兩國開戰的嗎?竟然敢對你動手?”我忙去找醫藥箱道:“傷到哪裡了,衣服揭開我好給你上藥。”
“娘子誤會了,這傷不是在青龍潭受的。青龍潭的事情挺順利的,本來我還準備這次見麵不如意,啟動預留方案,沒成想意外的順利。隻是在回來的路上發現,公孫玉鬼鬼祟祟行跡很可疑,就跟蹤了一段。不料有人在暗中保護他,朝我射了根龍須針試探。要不是你相公我身手不錯,都要被他抓現行了。能傷到我的人屈指可數,他身邊有這般高手,證明他並非表麵那樣簡單,以後遇到得倍加小心才是。”他邊說邊坐凳子上揭開肩膀,隻見一個發青的血線,擦肩而過。
我一看這是中毒的跡象,而且毒素不明。但是他能中毒後跑回來,應該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我沒多想,直接上口吸了一口毒血吐到手帕上。“娘子你做什麼?”他看見白色手帕上帶青的血汙,瞬間就跟前急眼了,蹭一下就站起來。掏出一乾淨的手帕給我擦嘴,倒了一杯涼掉的茶水,灌我嘴裡。“趕快漱漱口,你不要命了?這是中毒,不能這麼冒險。”
我瞪他一眼,把嘴裡的茶水吐痰盂裡說:“我還不是為了救你?你這猛灌我茶水是想嗆死我,另娶麼?”
“我的傻娘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隻娶你一個,一世一雙人。我這都不清楚中的什麼毒,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要為夫怎麼獨活?”他解釋道。
“我這不沒想那麼多嘛?淨想著要救你了。而且你這會也沒毒發,證明不是見血封喉的毒。再說我已經吸了一口了,要中毒早中了,彆磨嘰了,坐好。”我一把把他拉的重新坐回凳子上。
“那也不能娘子你吸毒呀?”他眼角有點泛紅,朝外喊了聲:“墨白,去叫逸塵過來。”
我一聽他讓侍從去找帶過來的醫者了,也就不那麼著急了,坐他對麵道:“那你想讓誰吸?讓你那綠茶表妹嗎?”
“我跟她也僅僅是有點血緣關係的表兄妹,她那腦子不好使的,咱們彆提她,提她不吉利。娘子這費醋吃的可不值得呢,隻要彆讓她出現在我麵前,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娘子說東我絕不指西,娘子讓攆兔,我絕不攆雞,嘿嘿”他油腔滑調的說。
“哼,彆貧嘴,等逸塵過來看過再說。”正好青兒拎著飯盒進來了,我讓放在外邊的矮幾上說:“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他邊穿戴好衣服,邊同我一起往外走去。青兒見他出來,行了一禮,然後不經意的看了看他肩膀處,然後看了看我,我眼神示意無事且安,青兒才放心退下。
他這邊剛吃完飯,青兒就稟報墨白跟逸塵來了,我讓她直接帶進來這邊。一進門墨白就行了一禮站在旁邊,逸塵則邊行禮邊道了句:“嫂子好,深夜叨擾實屬無奈,慕容鋒這廝非得喊我過來救命,嫂子您多擔待。”
“無妨,深夜擾你清夢,也有我們的不是,先看傷勢。”我擺擺手,讓青兒從內間拿出剛吐有血汙的手帕。有外男進閨房確實有失體統,青兒全程陪同也算是全了禮數。
“我看你皮癢癢了,就你長了張嘴。”慕容鋒笑著嗤了他一句。逸塵看了看傷口,又看了一下血汙。打開他藥箱,把最上層的瓶瓶罐罐端起放在一旁,揭開一個方盒裡麵放著紗布棉球備用。從第二層的各種樣式的器械中拿出一把刃窄柄長的小薄刀,紅色小藥瓶倒出來一些發黃的藥沫在紗布上。一手拿刀一手拿紗布。快速把慕容鋒肩膀上那一條帶青的血線剝離出來,甩在有血汙的手帕上,用放了藥的紗布按住了傷口。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仿佛發生在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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