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果然帶著祁歡和他的侍衛徐半甲去了七層閣。
第七層看上去平平無奇,越往上,閣樓的建築麵積便越小,形似塔樓的樣子。
裡頭儘是存放卷宗的博古架和暗格,隻有居中靠上的地方,有一方茶座。
錢多多領著兩位,按照賓主的位置坐了,給祁歡沏上好的茶葉,等祁歡徹底坐定下來,才微微一笑,略帶欣賞地仔細打量著祁歡。
“怎麼?”祁歡麵上平和:“我臉上有字嗎?”
“不是。”
錢多多直截了當道:“四年前,我們見過,世子和戶部尚書還有柏刑將軍的孩子一起來的,當時和現在可真是天壤之彆。”
“當年如何,現在如何?”
錢多多直言不諱:“當年不過是個渾身透露出機靈勁兒的小孩,現在世子已經是芝蘭玉樹的少年了。”
芝蘭玉樹?祁歡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他道:“錢主管記性好,所以能記得我,我記性也不差,還記得錢主管四年前是如何對我坑蒙拐騙的,還說我一百兩銀子都沒有,進你們逢決閣來做什麼。”
“哎呀!”
錢多多立時表示不讚同,麵上皆是虛假的笑意:“小世子這可就大大地錯怪我了!”
“咱們生意人,當然隻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是見富人才說人話,見窮鬼說鬼話吧。
祁歡在心中腹誹,但對於錢多多對他態度的轉變,祁歡也感到很是莫名。
“錢主管,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對我的態度,前後兩次大相徑庭了?”
祁歡話剛出口,錢多多趕緊解釋:“小世子有所不知,華陽山一戰,世人都知您至少也是周天境巔峰,不對,現在是洞玄境的實力了。”
“沒有哪一方勢力會得罪一個,年齡隻有十五歲的洞玄境吧。”
洞玄境的修靈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祁歡才十五歲,十五歲意味著有無限可能。
甚至祁歡的洞玄境,可是幾乎在沒有任何助力的幫助下修煉起來的,就這份天賦,成為遊仙境強者,甚至成為傳說中的煉神境,難道不是指日可待嗎?
祁歡皺著眉:“隻是這樣?”
“嘿嘿,也有其他原因。”
錢多多笑得猥瑣,看向祁歡一旁的金丹境侍者徐半甲。
“世子您不是其他王府的世子,您是永安王府的世子。近日逢決閣得到消息,您的姐姐徐念郡主已經回京,您的父親永安王徐武陽正在回來的路上,並未戰死,這兩位就是永安王府的排麵。”
“盛京內亂,全依靠您父親永安王徐武陽,製住了遊仙境後期的段亭大供奉。”
“您姐姐徐念又帶著永安軍千裡奔襲而來,徹底平息這場內亂。”
“從今以後,永安王府就是能夠媲美於錦衣侯府的勢力,我們逢決閣自然要上趕著巴結您這位王府的未來繼承人。”
祁歡聽了感到不適,一旁的徐半甲更是對錢多多投去鄙夷的神色。
這狗腿子的討好,也太浮於表麵,太過明顯了,就不能收斂點嗎?
祁歡想到當初逢決閣和錦衣侯之間進行過合作,甚至當初的修靈者拍賣會還是逢決閣和錦衣侯聯合舉辦的。
“錢總管,陛下在大範圍搜索錦衣侯府連同黨羽的反派之人,為什麼你們逢決閣,明明已經明目張膽和錦衣侯合作,現在卻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甚至還因為盛京諸多事宜未定,許多人不知如何自處,下一步該怎麼行動,來逢決閣問消息的人就更多了。
錢多多自豪道:“世子真是,這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反叛?哪裡有反叛。”
“我逢決閣不過是同錦衣侯做過幾處買賣,談何錦衣侯的黨羽啊,這可是大大冤枉我了。”
“您看,我這直接趁著錦衣侯事敗,還給青皇陛下送去好幾個打折的消息,大力幫助夏亦大人搜尋逃犯,我可是良民,逢決閣可是良心經營。”
祁歡聽得下巴都快驚掉了。
把牆頭草兩邊倒說成是“棄暗投明”的,大概也就隻有他們逢決閣了吧。
“錢總管,你們這牆頭草的企業文化,是誰發明的?”
“什麼企業文化?”
“就是——”祁歡想了想,換了個詞:“經營理念。”
“哦,這個啊,是咱們閣主大人提出來的,雖然是牆頭草,可是我們這牆頭草的堅韌,一般人也理解不了,擁有不了。”
確實,開遍不離洲,這樣的能耐,這樣的無恥,一般人確實擁有不了。
“既然逢決閣這麼有經驗,您覺得你們逢決閣下一步除了巴結永安王府,還要巴結誰呢,也讓本世子長長見識。”
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在問錢多多,接下來的盛京局勢如何,總不能夠他們永安王府一家獨大。
走了一個錦衣侯,來了個永安王府,這怕是青皇最為忌憚的。
錢多多卻像沒聽懂祁歡的話一般,給祁歡添了一盞茶,道:“按照本人對逢決閣分部的領導和管理經驗看,還要巴結的人當然是五皇子祁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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