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嘰嘰喳喳的宮妃一走,帳外就剩下幾個迂腐固執的老臣還在守著。
尤其剛剛見了一出太後訓斥宮妃的場麵,現下更是個個如鵪鶉一般低頭看著腳尖,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太後把他們也罵上一頓。
蘭廠公戲做的很足,帶著人如風一般的趕回來就一頭紮進主帳,連見了太後都沒有行禮,隻留下營帳外那幾位剛伸手欲攔住蘭廠公說話的老臣。
沒一會兒營帳裡就傳出了一陣陣苦澀的藥味兒,太後沒有理會那幾個固執的老臣,而是看看了天歎息了一聲,雙手合十緊閉雙眼的念著。
“求觀音菩薩保佑皇帝平安度過此劫!”
……
傍晚靖德帝主帳內
靖德帝正歪在榻上啃著一盤桂花糕,邊吃邊聽下方幾人彙報著各今天營地內各處的動向。
什麼娘娘們被太後禁足,大臣親眷們閉門不出,太後剛剛才帶著永寧公主回去休息之類的彙報。
“唉,好了這些就彆說那麼詳細了,聽的朕頭疼,對了,威遠侯怎麼沒回來?”
李福全等人還未回話,就見溫策掀了帳簾走了進來,並恭敬行禮:“陛下一切已經布置好了。”
靖德帝用拿著糕點的手淩空點了點:“好!今日諸位愛卿忙前忙後辛苦了,等下還要辛苦各位了。”
今日溫策帶人把整個營地的營帳都帶人搜了一遍,又放出消息說昨夜有刺客擅闖營地把之前在狩獵場裡抓的刺客給滅口了,一時間鬨得各家是人心惶惶。
溫策借著眾人害怕的情緒,大手一揮直接把營地內守衛巡邏的士兵分配了一半出去守在營地外,以防再有刺客擅入。
這一舉動不言而喻,是要降低內奸的警惕性,要他相信皇帝對那晚黑衣刺客有所忌憚,皇帝又疑似身中了劇毒沒幾天好活了,相信這內奸一定會趁著如今內部鬆散的情況下一探虛實,好借機給幕後主使通風報信。
按照靖德帝的計劃,晚上由溫策和蘭公公帶人巡邏,一人巡視營地周圍,一人巡視營內,他身邊則由李福全和韓進留守。
幾人分工明確,各自散去。
夜晚戌時剛過,一個太監帶著人從遠處推著一個小推車緩緩往主帳這邊來,韓進帶著一批訓練有素的錦衣衛馬上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上,警惕的看著來人。
“哎呦,韓指揮使辛苦,咱家看著秋日夜裡轉寒了,怕皇上和各位大人受寒,特地來送些棉被和兩個碳爐外加一點銀碳,一會兒點上咱取取暖,可彆凍壞了。”
韓進眼睛一眯看了看麵前一臉堆笑的人,又看了看垂著頭推著推車的小太監,表情淡淡的開口:“原來是禦用監的丁公公,公公有心了,先放下吧,一會兒我叫人拿進去。”
那丁公公見韓進這麼說,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從一旁的小太監手裡接過推車慢慢放到一邊:“那就辛苦韓指揮您了。”
說著他又擔憂的望向帳內:“呃、韓指揮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韓進臉色一冷,麵無表情道:“那就不要問,請回吧!”
丁公公被韓進的話噎了一下,但還是厚著臉皮多了一句嘴:“呃、韓指揮咱家不問實在是難以入睡呀,隻求您告知一聲皇上現今可還安好?”
“無可奉告!”
說罷擺了擺手,催促著二人趕緊離開。
丁公公帶著身邊的小公公轉身欲走,就見孫院判從帳內掀簾走出來:“韓指揮可否去打些水來!”
韓進點點頭,招呼了身邊的幾個親衛親自去打水送來,並對著孫院判說道:“孫院判出來的正好,禦用監剛好送來了一些棉被和銀炭,您瞧瞧沒問題晚上就將就用吧。”
孫院判順著韓進指的方向看過去,慢慢走到推車前一一瞧著裡麵的東西。
丁公公看見孫院判眉頭一皺,心裡升起一股忐忑,於是用手拍了拍身邊一直垂著頭的小太監示意他快一些走。
孫院判把棉被打開仔細檢查以後又整齊的折好,等拿到銀碳的時候他突然眉頭一緊,隻因那銀碳上有一股似有若無的奇異香氣。
他在銀炭上捏了一點碎屑聞了聞,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韓進。
這香氣要在平時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孫院判從小便拜入藥王一脈門下,他半輩子苦心專研此道,對藥草的香氣自然無比敏銳。
韓進把孫院判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裡,他的手慢慢摸上腰間的繡春刀,並抬起手示意周圍的守衛們,眼神銳利的盯著還沒走出多遠的兩人。
“兩位請留步!”
丁公公聞聲背影一僵,額頭瞬間落下幾個豆大的汗珠,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回頭說道:“韓指揮您還有何吩咐?”
韓進不留情麵的抽出刀,直直指著那一直背對著他的小太監。
“說你呢,轉過身把頭抬起來!”
那小太監聞言非常緩慢的一點一點轉過身,正當他要完全轉過來時,突然他把身旁的丁公公向韓進等人猛的推了過來,自己轉身就躥出了數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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