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勝跟著雲繡走在路上,內心滿是忐忑,他那日一怒之下答應了與唐茹和離,想必母親已經知曉。
他不知道這些事情該如何向母親開口,畢竟也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以後免不了要被人戳脊梁骨,可他與唐茹實在是過不下去了,他本想著即便是兩人看不對眼也可以相安無事過上一輩子,可是讓唐茹再三的鬨上幾回以後,他實在是有些厭倦了這樣沒休止的爭吵。
眼看著離梅香苑越來越近,溫勝皺著眉頭有些緊張的放緩腳步,一邊在心裡猜母親一會兒得反應。
雲繡眼看快到了梅香苑門口,轉身向後看去卻發現大老爺不僅落出她好遠,而且還在小步的蹭,她無奈隻好立在門側耐心等待。
雪香和錦繡在院子裡看到這一幕,忙跑去太夫人那裡把此情此景給生動描述一番。
太夫人扶了扶額,抬手吩咐道:“姚嬤嬤你去讓他快些進來,三十多的人了還做什麼扭扭捏捏那一套,平白的讓人生氣。”
“唉,太夫人老奴這就去。”
領了命的姚嬤嬤步下生風,快速走到門口就見溫勝在院門處還在磨蹭,當即扯著嗓子喊道:“哎呦,大老爺您怎麼比老太太我走的還慢呐,太夫人正等著您呢。”
屋內的太夫人聽見姚嬤嬤的話也微微扯起嘴角,這老東西剛才不是還不承認自己是老太太嗎?怎麼當著孩子的麵就自稱起老太太來了。
姚嬤嬤這一嗓子,把整個梅香苑院子裡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院門外的溫勝身上,院內打掃落葉和修剪樹枝的丫鬟婆子,和院內站著的幾大丫都鬟同時看向溫勝,隻見溫勝剛邁進來的腳尷尬的頓在那裡,她們見狀又紛紛低下頭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計。
溫勝有些無奈的低下頭,假裝整理了幾下衣袖便換上一張和煦的笑臉走了進去:“姚嬤嬤有日子沒見您了,您這嗓門兒還是那麼洪亮。”
姚嬤嬤瞧著溫勝衝主屋裡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太夫人現在有著小情緒呢。
溫勝馬上接收到了姚嬤嬤的眼神,微微點點頭後又深呼吸了一口氣,就低頭快速進去了。
主屋內,太夫人正坐博古架下麵的木椅上擺弄著桌案上的銅鎏金雕花雜藝圖香盒,聽見了溫勝的腳步聲卻沒有抬頭。
溫勝一見母親的反應就知道不好,估計是他與唐茹鬨和離的事兒沒有事先與母親說讓母親生氣了。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打破尷尬。
“咳,母親孩兒來了。”
太夫人聞聲才放下手中的香盒,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才抬眼看去,才幾天未見就讓原本就偏瘦的人看上去更瘦了,太夫人見此頓時氣就消了一半。
“請咱大老爺來一趟可真不容易,我等你等的都快睡著了,坐吧。”
溫勝在太夫人對麵的木椅上緩緩坐下,並對太夫人扯了扯唇角:“哪能啊,兒子一回家就跟著雲繡來梅香苑了,一刻都沒有耽擱。”
太夫人看他嘴角扯起那勉強得笑,歎了口氣:“行了,笑的比哭還難看,怎麼著我要不請你,你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溫勝搖搖頭:“我沒有想瞞著您,隻是這種事兒子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就算您不找我,我也會找時間和您說的,我們與她都鬨了這麼久了,也該有個結果。”
太夫人抬了抬眼:“那結果就是你們二人和離?”
溫勝低著頭:“是,母親,我們二人自願和離,之所以沒有和您馬上說,是因為我們並沒有太大的矛盾,這種小打小鬨在尋常人家也不會走到和離這種地步,我有些怕您不同意。”
說罷他抬起眼偷偷瞄了瞄太夫人的臉色,見太夫人麵上沒有怒色才又重新垂下眼。
太夫人把他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內心哼哼一聲,甭管在外麵多一本正經,一回到她這裡都像小時候一個樣,她悠悠歎了口氣。
“你們若決定好了那就這樣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懶得管你們的事,但有一點你們給我記好了,不管你們以後是否再嫁娶都不準給我怠慢了澤哥兒,不然我抽不了她唐茹我就抽你。”
溫勝聞言有些驚訝的抬眸看著太夫人,一臉不可思議:“您竟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兒子還以為您會反對,而且你也沒有盤問兒子為什麼非要和離。”
太夫人眼睛慢慢瞥向腳邊的紫銅雲紋香爐上嫋嫋流淌的暖煙,有些傷感的說道:“你的婚事是婆母還未去世前就定下的,因著唐茹的父親曾經與婆母的母家交好,所以你父親對這樁婚事也樂見其成,我當時沒法子忤逆婆母插手你的婚事,現在我卻有些後悔了。”
溫勝搖搖頭:“母親這不關您的事,您有您的難處孩兒一直都知道,而且您不計前嫌把我帶在身邊和弟弟們一起養大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也是真的拿您看做我親娘。”
太夫人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帕子:“說什麼傻話,你當然也是我的兒子,我養大的就是我的。”
說罷她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既然和離之事板上釘釘,那除去唐家當年帶來的嫁妝,其餘的東西也給人添補上一些,彆叫她以後獨身一人過得不好,畢竟是澤哥兒的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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