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隱秘的臥房內,安王正在裡麵來回的踱著步,床榻邊站著的兩位軍醫紛紛麵容愁苦的搖著頭,有些為難的看著麵色陰沉的安王不敢吭聲。
還是安王身邊的隨從見自家王爺那馬上就要殺人的眼神才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兩位軍醫,這真的治不了嗎?你們可知道榻上那位可是立了大功的,而且他年紀輕輕以後必定前途無量,我們王爺可是很看重他。”
一位軍醫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兒,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安王那陰沉的臉色回道:“回王爺,我們真的無能為力,這位軍爺因為長時間高熱不退,已經傷了腦子,即使醒來也不會恢複到如往常那般。”
安王一聽這話急得上去就揪起一位軍醫的領子:“你說什麼叫不會恢複到如往常那般?”
那被揪住的軍醫嚇得直打顫,最後聲音極小的從嘴裡擠出一句:“就是會變成癡傻或者如孩童一般。”
安王聽到這話一下卸了力,許歸雖說是這兩年的新兵,但他在戰場上卻如一把寶劍一樣銳利無比,這樣的兵在他眼裡那是萬裡挑一的人才,他還想著等他回來要把他推上更高的位置。
這次的計劃危險,他想過他生,想過他死,卻獨獨沒有想過他會這樣變成傻子,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彆?那個曾經驕傲自信的許把總就這樣隕落了?
兩位軍醫見安王沒有彆的吩咐,忙灰溜溜的背著藥箱轉身出了門。
安王見人都走了,有些無力的坐在了手邊的木椅上,冷靜了片刻以後,他語氣有些森冷的說道:“明日下令全軍攻進月國,這次我們隻能贏不能輸,不然怎麼對的起折在我手上的兩位英勇的大景男兒。”
“圖查已死,此時他們定會為選出新的首領大亂,我們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是!”
溫理禮神色哀傷的看著床榻上臉色恢複白皙的許歸,又想到那個為了帶許歸回來死在了路上的西光,眼淚漸漸的溢出了眼眶。
她雖然知道了許歸憑空失蹤的原因,但是溫理禮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想要親眼見證月國邊兵因為失了首領圖查,對上大景而連失三城的景象。
許歸他殺了圖查給了大景一個可以趁機進攻月國的好機會,而這樣一位英雄卻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近十年,這不公平,她要讓許歸回到京都城和家人們團聚,還要許歸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最後溫理禮在意識中,看著大景大獲全勝,看著蘇醒後的許歸眼神呆滯,每天不是吃飯睡覺就是跑到西光的墓碑前發呆。
而安王也一直把他照顧的不錯,不僅找了隨從專門照顧他,還特意把他安置在了自己在露蘭城的宅院中,又怕他這副呆傻的樣子被以往軍營中的故人瞧見,所以從不讓軍中之人踏足他的院子。
幾年時間過去,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許歸就這樣淡出了人們的記憶,以往那些許歸的老相識和手下的士兵們,經過幾年的征戰都死的死,傷的傷。
偶爾有還能記著他的人,不是已經調回京都城就是到彆處做了官兒,更有的乾脆卸甲歸田過上了平常百姓的平淡日子,提起他的記憶也都停留在他在戰場上離奇失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安王因為連奪月國三城,被聖上封了定西王,他偶爾會和許歸一起吃飯並問他想不想回家,許歸皆是搖頭,若是他繼續追問許歸就會把筷子一撂,乾脆飯也不吃的跑去西光的墓碑前一坐就是一天,任憑誰勸也不走。
時間日複一日,近十年時間就這麼過去,溫理禮親眼見證了許歸走過的路,明明他和櫻桃一樣是那樣的樂觀愛笑,為什麼就成了這樣呢?
溫理禮流著淚的看著許歸望向墓碑時那雙呆滯無神的眼睛,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雙眼睛笑起來像兩彎月牙一樣。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想著現實裡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該回去了。
臨走前她深深的又看了一眼許歸,儘管她知道許歸聽不見她說話,但她還是對著許歸認真的說道:“許歸等我,我一定會讓爹爹帶你回家!你娘和你妹妹都在京都城等著你,你必須回來!”
現實中溫理禮剛慢慢睜開眼睛就被屋內刺眼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唔——”
“小姐您終於醒了!”
“理禮,讓娘看看你怎麼樣?”
……
溫理禮好不容易適應了眼前的光,就見她床榻邊圍了好些個人,她娘親、她三嬸、小丫、櫻桃、木香她們把她床榻邊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娘親,大家怎麼都來了?”
溫理禮覺得自己臉涼涼的於是伸手去摸才驚覺臉上已經淚濕了一片。
宋懷菱有些後怕的把溫理禮上下左右瞧了瞧:“理禮你是不是夢魘了?眼看著外麵午時都過了你卻遲遲不醒,真是嚇死娘親了。”
她三嬸也有些後怕道:“可不是,你這丫頭一邊哭一遍嘴裡還嘟囔著什麼,叫都叫不醒,嚇得我們趕緊找了方太醫過來。”
溫理禮聞言眼神兒在屋內轉了一圈兒,沒找見方太醫的影子,她長舒了一口氣,估計方太醫已經走了吧,她可不想因為進入意識而被誤診成什麼疑難雜症再被猛灌上幾碗苦湯藥。
她娘宋懷菱像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後怕的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沒關係的理禮,方太醫說你這是夢魘著了並無大礙,他給你開了幾副安神的湯藥以後就先走了。”
溫理禮:???方伯伯你……
沒有辦法,溫理禮隻能認命的乾了一大碗苦澀的湯藥,她三嬸見她無事也把心放在了肚子裡,帶著小丫先回了木蘭苑。
溫理禮見屋內隻剩下她娘親和櫻桃,於是好奇的問道:“櫻桃我剛剛都說什麼夢話了?”
櫻桃坐在床邊的繡墩上想想剛才還是有些後怕:“小姐您剛剛一直說什麼不要啊,不要殺他,然後又一直哭,一直哭,以前我們村裡老話都講不能叫醒夢魘中的人,所以我們一開始都沒敢叫您。”
溫理禮聽見櫻桃這麼說,想到她在意識中看到的事情,她有些著急的把櫻桃支到廚房去幫她拿些吃食,櫻桃一走,屋內就剩下她和娘親兩人。
宋懷菱坐在床榻邊一臉憐愛的看著她,而溫理禮卻是突然直起身子抓住她娘親的手,語氣無比認真道:“娘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
喜歡福澤運順,侯府團寵她是錦鯉請大家收藏:福澤運順,侯府團寵她是錦鯉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