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的弟子們不可置信地看著傷痕累累的金龍和站在他前麵的那個少女。
半晌,終於有劍宗弟子低聲道:“不可能吧?裴師妹。。。。。。她怎麼會。。。。。。”
“謝師叔的一身修為都是因為他是妖吧?我就說怎麼可能有人十八歲便化神,原來如此。”
所有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已經變了又變。
厭惡,排斥,殺意,恐懼。。。。。。所有的負麵情緒迎麵而來。
裴念一擋在金龍的前麵,她環顧四周,一臉堅定,手卻緊緊握住玄墨的劍柄。
妖就如此罪無可恕嗎?
隻因他是妖,即使救人無數,不曾作惡,就要承受這一切嗎?
樂陵真君沉沉歎了口氣,向裴念一伸出手:“裴念一,不知者無罪,你讓開,隻要妖獸伏誅,我們便當無事發生。”
少女迎著樂陵真君的目光,慢慢抬手將散亂的長發挽起,她的眼尾還有些紅,眼神卻很堅定。
她聲音平靜,語氣不容置疑:“可是,憑什麼要斬殺他?我不同意!”
“就憑他是妖!妖本身即是惡!”明穹真君的聲音裡儘是刻薄。
謝長安恢複意識後,聽著所有的議論與謾罵,竟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人生的信念在一瞬間被打破摧毀,他從來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妖。
他從小便生活在劍宗,斬妖除魔是他的責任。
但現在,他的身份還有他的身世,都成為了他的桎梏束縛。
裴念一清冷而有力的聲音響起:“善惡行止,本無人妖之分,妖不為惡,為何要殺之?”
少女背對著謝長安,站在他的身前,單薄的身體將他嚴嚴實實擋在身後,仿佛這樣就能為他擋住這鋪天蓋地的惡意。
他看著挺直的背脊的她。
他的眼中好似什麼都看不見了,隻有一個她,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晰可見。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嘴裡發出的聲音卻是含糊不清的龍吟。
裴念一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認真地看了看他,旋即對一旁的小姑娘說道:“思無邪效果不夠,再加上忘憂曲吧。”
小姑娘點點頭,聲音稚嫩卻鄭重:“放心,交給我。”她撥動琴弦,嘴裡低吟,“花神賜福,百花生辰,如約而至。”
這時,天際乍然浮現一白衣女子的虛影,那女子容貌絕豔,仿若神祗般,眾人心神一陣恍惚。
金龍被華麗的七彩流光籠罩,在那片流光之中,春風吹拂,萬物複蘇,蝴蝶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清脆的鳥叫聲為她伴奏,金龍的頭頂出現了花神的印記。
一曲終,白衣女子消失不見。
一時間,羨慕的,嫉妒的,貪婪的視線通通看向了裴念一。
道閏真君的視線落到裴念一身上,慨然歎息:“裴念一,你是要將你這位天賦異稟的小友也拖下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