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嫂子出事,陳天生麵色一沉。
顧娘,即嫂子顧雪,自其兄長陳長青在刑場被處決後,顧雪帶著孤苦伶仃的他在城外的下二村租了兩間大瓦房,平日裡在城門茶館打零工謀生計,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兩個月前顧雪去了城西張家開的染布坊當浣紗女。
眼前同齡的小胖子正是房東家的兒子趙大強,此人憨厚老實,和他情同手足,自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城西張家本是一個經營瓜果鋪的小戶人家,十年前家中長子被檢測出擁有修煉天資入了仙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的張家儼然是城中的大戶,產業遍布整個青州府,張家二子張承南並無修煉資質,但憑借其兄長帶來的福澤,在青州府橫行霸道,有強搶良家婦女的色徒惡名。
前些時日在村口幾名大娘口中聽聞嫂子在染布坊遭張承南騷擾,但在家中並未在嫂子口中聽到工作上的不快,覺得是那些大娘無聊嚼舌根,想不到真有其事!
“生哥,我們報官吧!”趙大強口吻激憤,他和顧雪非親非故,但陳天生卻是他唯一的朋友,在光屁股的年紀後者用超乎同齡人的智慧救了落水的他開始,陳天生就是他兄弟,兄弟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
報官?
停下腳步,陳天生的眼中閃過一抹譏嘲。
官有用還修個屁仙!
這一停,趙大強硬是拽不動陳天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因此摔了一跤。
要知道趙大強的身板可是陳天生的兩倍有餘,彆看趙大強長得胖嘟嘟的,一身力氣堪比成年人,雙臂的力量可拉動兩百斤的石磨,雖說現在是單手,但拉個普通成年人還是綽綽有餘,不至於出現當下這個態勢。
“咋了生哥?”趙大強並沒有對拽不動陳天生而感到驚詫,因為自兩年前開始,他就沒在力量方麵的比試上贏過陳天生,從不可思議到習慣成自然。
“張家在仙門中有人,享國家律法優待,這些年他們不知做了多少生孩子沒屁眼的肮臟事,若非如此早被抄家了,哪有如今這等風光,所以我們報官沒有任何用。”陳天生麵色凝重,雖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所有律法條例都傾向於強者。
一句話,修仙就是最屌的!
“我懂了,衙門裡的人和張家是一個糞坑的臭蛆!”趙大強傻愣愣的抓了抓頭,而後恍然大悟,“還是生哥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差點就完了個犢子”
正說著,陳天生一把捂住趙大強的嘴巴,“知道就好,彆聲揚,小心被割舌頭。”
趙大強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連連點頭,緊緊閉上嘴巴。
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陳天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傳到了衙門,輕則被衙役掌嘴,重則牢底坐穿。
這不是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實力等同一切,實力不夠,說三道四都得小心翼翼!
趙大強心直口快,年輕,涉世不深,容易犯錯,但陳天生不同,他前世是活了二十幾年的大學生,加上在這裡活了十來年,心性成熟,算得上是個市井油子,世道上的利害關係深有了解。
“那現在該咋辦?顧娘落入那色老二的手裡,再不救”趙大強十分焦急,雖然他心直口快,但並不傻,怕陳天生傷心,沒把不好的後果說出來。
陳天生知道趙大強的用心,感動的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沉思片刻,問道:“我嫂子是幾時被帶走的,被帶去了哪裡?”
“大概半個時辰前,顧娘被那色老二強行帶離染布坊往城裡來,剛才我進城的時候我問了酒鬼丐,他說那色老二的馬車往城南的永樂街去了,多半是去了新購置的私宅,現在應該是剛到。”趙大強沒有絲毫隱瞞。
酒鬼丐是東城門一名好酒的老乞丐,為人瘋瘋癲癲,但擁有一門過目不忘的本事,無論是誰,隻要給他一碗酒,向他描述人物大致的相貌特點,他就能精準說出此人十天內有無在該城門進出,什麼時候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