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2)_餘暉下的離殤舊夢_思兔閱讀 

夕陽西下(2)(1 / 2)

殘陽如血,暮靄沉沉,黯淡的餘暉無力地灑在寂靜的街道上,為曾衛國孤獨的身影鍍上了一層落寞的金邊。街邊的路燈漸次亮起,昏黃的燈光在晚風中搖曳閃爍,仿佛也在為他的悲傷而歎息。遠處,幾隻倦鳥歸巢,發出幾聲淒厲的鳴叫,劃破了這壓抑的寂靜,徒增幾分淒涼之感。

失戀的痛苦猶如洶湧的潮水,將曾衛國徹底淹沒,讓他陷入了無儘的深淵。自卑的陰雲在他心間彌漫,沮喪如同黏稠的泥漿,使他的腳步變得沉重無比。苦悶似那苦澀的膽汁,在他的心頭翻湧,怨懟的情緒如野草般瘋狂生長,他埋怨上天的不公,埋怨命運的捉弄,甚至將這份不滿延伸到了父母身上。在這重重負麵情緒的包裹之下,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對生的希望也如同風中殘燭,搖曳欲滅。

那也是一個熾熱難耐的八月,天空本應是湛藍而澄澈的,此刻在曾衛國眼中卻像是一塊冰冷的藍寶石,雖有幾縷棉絮般的白雲悠悠飄浮,卻更添幾分空寂與落寞。曾衛國和白英俊一同來到水庫,四周環繞著連綿起伏的群山,山巒像是大地無聲的歎息,雄渾而壯闊,山體被鬱鬱蔥蔥的翠綠色所覆蓋,那繁茂的植被在他看來,不過是命運偽裝的生機,徒增他內心的荒蕪。

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本應是溫暖而柔和的,此時卻化作無數道刺眼的金線,交織在水麵上,閃爍著冰冷而決絕的光芒,使得整個水麵都像是被命運無情地鍍上了一層冰冷的金黃色澤,波光粼粼,卻又拒人裡之外。

水庫中央,一座小山孤寂地矗立著,宛如他那顆被棄置的心,遺世獨立,默默地守望著這片同樣孤獨的水域。曾衛國望著那座小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與哀傷,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入水中,向著小山奮力遊去。此時,一條大魚突然破水而出,其黑褐色的身軀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它在空中翻了個身,像是命運無情的嘲笑,優雅地劃出一道弧線,完成了一個漂亮的空翻,隨後“噗通”一聲,又迅速紮入水中,濺起一片晶瑩剔透的水花,卻未能在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

片刻之後,幾朵白雲悠悠地飄來,恰似一群冷漠的看客,慢悠悠地踱步至太陽前方,暫時遮擋住了那熱烈而耀眼的陽光,將一片片或深或淺的陰影投在了水麵上。水麵上光影交錯,明暗斑駁,宛如一幅破碎的夢境,變幻莫測,卻又充滿了絕望的色彩。兩隻水鳥相互追逐著,它們歡快的鳴叫聲此刻在他耳中卻似聲聲刺耳的譏諷,隨後振翅高飛,向著小山的後麵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曾衛國的視野之中,隻留下一抹漸漸淡去的黑影,仿佛是他那被碾碎的希望。

曾衛國不斷地向著深處遊去,漸漸地,岸邊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白英俊的身影也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嗨!你不要命啦!”白英俊焦急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在水麵上回蕩著。

然而,此時的曾衛國已經被失戀的痛苦衝昏了頭腦,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如果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生命還有什麼意義?他對白英俊的呼喊充耳不聞,不顧一切地繼續向前遊去,直到四肢變得無比沉重,力氣仿佛被抽乾,身體也漸漸下沉。他仰躺在水麵上,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模糊了雙眼。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死去是多麼的愚蠢。不,他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他要讓她後悔,後悔當初沒有接受他的愛!

可是,想要遊回岸邊已經變得不太可能,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緊緊包裹。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向大壩的方向望去,隻見一條帆船正朝著他緩緩劃來。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白英俊的聲音中帶著憤怒和擔憂,他用力將曾衛國拉上了小船。

“雇船的五十塊錢你自己付!”白英俊氣呼呼地說道。在那個時候,五十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相當於他一個月工資的兩倍,那時他每個月的工資才僅僅二十五元。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因為哥哥下鄉支農,按照政策,家裡有了一個招工的名額,曾衛國就這樣進入了衛生係統。當時,衛生係統麵向社會招收了一百五十個待業青年,開辦了護士、西醫士、中醫士三個班,學製為三年。與此同時,衛生進修學校也正式改名為衛生學校,並且與高校建立了合作關係,畢業後將被承認中專學曆。曾衛國和白英俊都幸運地進入了西醫士班,開始了帶薪學醫的生涯。

在讀書的這三年裡,曾衛國的心思卻有些遊離。他對寫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函授了寫作課和電影編劇課程,一心沉浸在文字的世界裡,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作家或編劇。然而,現實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一封封退稿信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來,堆滿了他的抽屜。他的理想是那麼的美好,如同絢麗的彩虹,而現實卻如此殘酷,像冰冷的石頭,堅硬而無情。

畢業實習的時候,命運再次讓他和筱雨相遇。筱雨在外科病房擔任護士,三年的時光仿佛隻是在她身上輕輕拂過,她出落得更加驚人地漂亮,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散發著迷人的芬芳。她的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男同學,他們像嗡嗡叫的蒼蠅一樣,殷勤地幫她給病人測體溫、量血壓,給病人掛鹽水、打針,隻為了能在她身邊多停留一會兒,博得她的青睞。

當他們再次見麵時,筱雨像以前一樣,親切地叫了他一聲“哥”。這一聲呼喚,讓曾衛國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心跳也陡然加快,曾經被拒絕的尷尬和難為情再次湧上心頭。

“你還好嗎?”他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叫,不敢直視筱雨的眼睛。

“還好,就是值夜班有些煩!”筱雨說話時,微微皺了皺眉頭,那表情在曾衛國看來,卻是那麼的可愛,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讓他的心再次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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