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小隊和141特戰隊的隊員們出任務一走,陣地就安靜了許多。
yn站在陣地的某處小山丘上,一邊揮手一邊眺望著漸飛漸遠的直升機。在直升機往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飛去後,她一直望著直升機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過神。
四周沒有了兩支小隊動員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的鳥叫和蟬鳴。
她已經開始格外想念她的好朋友,暗影9527。這還是第一次,她看著他登機出發去做任務。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他們每天都可以在藍天白雲下的暗影基地內,分享著零食店最新推出的各種各樣美味可口的零食和飲料。
她現在有錢了,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請她的好朋友吃他喜歡的零食。她的好朋友,就已經前往戰場了。
一同前往戰場的,還有她才認識不久的另外一位好朋友,蘋果狗。
她們有說不完的話。蘋果狗會給她講紅色家鄉的所見和所聞。她會開始憧憬這個她從來沒有回過去的家鄉。
yn她隻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希望她的好朋友暗影9527和蘋果狗不要受傷。她希望他們所有人都不要受傷,他們都能平安歸來。
·
暗影小隊達到這處陣地的時候,暗影9527為yn搭建了一個小帳篷,然後聯合其他影子們幫她把這個軍用戰備箱搬進了帳篷內。
所以yn在陣地上睡覺的地方,還是那個軍用戰備箱。
格瑞夫斯沒有給她交代什麼特彆的任務,她覺得自己還是要低調一些。所以在格瑞夫斯沒有叫她的時候,她就會在自己的小帳篷周圍摘摘花,然後拿著粗壯的樹枝挖挖土。
在格瑞夫斯路過yn小帳篷的時候,她會爽朗地叫他一聲“老板好”。這次數多了,yn臉上的假笑也就變得越來越自然和親切。
現在這處陣地,隻留下了她和一些看守陣地的影子們。
yn在來到這邊後,晚上的時間基本都沒有怎麼入睡。其中很大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她睡不著,也不怎麼敢睡覺。
她害怕自己一睡著,就會被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整個吞入腹中亦或是失足掉落老巫婆正在熬製的劇毒湯藥中。
很長的時間裡,包括入職暗影公司後,她的身體累了的時候,在確認周圍都是安全的情況下,她才會閉著眼睛讓自己小憩片刻。
所以她的臉總是會因為缺覺而變得有些失去生氣,眼下那兩道臥蠶總是鼓鼓而又黑黑的。
儘管她沒有辦法進入深層的睡眠,但是在身體實在是很累的時候,她還是會允許自己進入淺眠。
眼下,她在一天結束能休息會兒的時候,才剛讓自己停下來沒多久,她就可是做著可怕的惡夢——
她夢見格瑞夫斯和暗影9527,以及前去執行任務的影子們,全部都陣亡了。
焦黑的殘垣斷壁上,暗影9527倒在了那上麵。他被機槍掃射成了一灘肉泥。身上都是槍眼子,一股一股的鮮血像花園裡麵的噴泉那樣,從那些子彈射穿的肉上噴湧而出。
而格瑞夫斯,跪在了不遠處。他的身上被插滿了匕首,就連他的藍眼睛,也被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腦袋,被狙擊手發射出的子彈,射掉了半顆腦袋,遠遠看著像一朵黑色的大麗花。
還有這次前去執行任務的影子們,他們的屍體也是各種各樣的慘狀,橫七豎八倒在了地麵上,他們的身上也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yn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喊,就是發不出聲音。她雙腳像是被惡魔的手拉住,即將前往地獄一般,她正跟著它往下墜。
朝著格瑞夫斯的方向,yn用唇語對著他喊了一聲“daddy”……
而後,夢醒了。
狹小的軍用戰備箱裡麵,沒有暗影9527,沒有格瑞夫斯,更沒有來自地獄的惡魔。
這裡隻關著她一個人。
她的身體覺得發冷,這都是做了惡夢後留下的惡寒。除此之外,她其實也出汗了。身上一層薄汗,把她的小背心都給打濕了。
拉緊裹在身上的軍用棉被,yn還是覺得身上止不住的冷。她哆哆嗦嗦的,想起了西伯利亞的雪天。
西伯利亞的冬季漫長又極其寒冷,北部地區更是常年的積雪。
一想到西伯利亞,身上的惡寒更是揮散不去。那光著腳踩在雪裡、踩在冰麵上的感覺,著實滲心寒。回憶起這令人無法忘記的寒冷,手和腳都已經變得冰涼的yn,乾脆把軍用棉被連帶著她的頭,給蒙了起來。
就這樣蒙著頭好一會,雖然她還是覺得冷,但是已經比最開始的時候好上了那麼一些。
思緒還處在極度混沌的狀態中。等身體的控製稍微恢複一點後,yn拉開了戴在手上的手套,她用手背輕輕碰了碰眼睛和臉頰,才發現自己不止出汗了,她還因為夢境而哭了。
年幼的她很少哭。
反倒是她決定金盆洗手,迎接新的生活後,情緒更容易外露了。她的過去就像呼吸一樣,隻要她的心還在跳動,過去就會永遠跟著她。
沒有辦法磨滅,但是她覺得要開始為自己而活著。
·
估摸著時間,渾渾噩噩、在惡夢和過去的回憶中煎熬的yn,推開軍用戰備箱的蓋子,發現外麵的天終於亮了。
這是格瑞夫斯帶著影子小隊和141特戰隊離開陣地,前去執行任務的第三天。
天氣很好,戰術腿包也被兩疊兩萬美刀塞滿了其中的一層。
yn就著橘子汽水,隨意吃了點壓縮餅乾填飽了肚子。
她伸了個懶腰走出帳篷,聽到不遠處留在陣地的影子們,討論著“並沒有收到按照之前格瑞夫斯設定的,每兩個小時聯絡一次的信息,要怎麼辦”。
去找他們啊,能怎麼辦?聯絡時間一過,沒有收到聯係的話,對麵肯定遇上了事兒。
“對於自己立下的規定,暗影1從來都是嚴格執行的。”
其中一位影子這樣一補充,yn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時間,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突然害怕,她害怕她那不好的夢境成真。
就拿格瑞夫斯這樣子的老兵來說,他在軍隊服役的時候,肯定恪守著嚴格的紀律和時間觀念。包括現在成為雇傭兵出來單乾,那已經刻在骨子裡麵的紀律和時間觀念,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改變。
“我們得去支援。”
在yn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留守在陣地的暗影a、暗影b和暗影o,皆是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