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前院,耳房內,一股陳舊的黴味撲鼻而來,仿佛是從這間破敗小屋的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四壁空空,徒有四壁,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隻有一張簡陋至極的床板,幾根粗糙的木頭胡亂拚湊在一起,
上麵鋪著幾塊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布,這就是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的棲身之所。
他們蜷縮在這張硬邦邦的床板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滿是補丁的被子,勉強抵禦著夜晚的寒氣。
這幾日,他們就是靠著這點可憐的家當熬過來的,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苦。
回到殘破的耳房,劉光福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哥,你說…老太太…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能幫咱們進軋鋼廠?”
劉光天瞪了劉光福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小點聲!生怕彆人聽不見是不是?你想讓全院的人都知道,然後都來跟咱們搶這個機會?”
劉光福被劉光天一瞪,脖子一縮,聲音也低了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那老太太到底是啥意思?她…她不會是耍咱們吧?”
“耍咱們?”劉光天冷笑一聲,“她耍咱們乾什麼?她圖什麼?她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太,還能圖咱們什麼?”
劉光福撓了撓頭,一臉的茫然:“那她…她為啥要幫咱們?”
“為啥?”劉光天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還能為啥?當然是為了她自己!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需要人照顧。她這是想用軋鋼廠的工作,換咱們給她養老送終!”
劉光福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不過…哥,這事…咱們能答應嗎?給老太太養老送終,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劉光天打斷了劉光福的話,“你是不是傻?現在咱們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吃了上頓沒下頓,你還挑三揀四的?軋鋼廠的工作,多少人做夢都想進去,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你還猶豫什麼?”
“可是…”劉光福還是有些猶豫,“那…那老太太要是…要是…”
“要是怎麼樣?”劉光天不耐煩地問道。
“要是她…她說話不算數呢?咱們給她養老送終了,她要是不幫咱們進軋鋼廠,那咱們不就虧大了?”
劉光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劉光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我也想過。不過,老太太既然能說出這話,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她認識楊廠長,這事應該是真的。至於她說話算不算數…咱們現在也沒彆的辦法,隻能賭一把了!”
“賭一把?”劉光福有些害怕,“哥,這…這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
劉光天咬了咬牙,“咱們現在還有彆的路可走嗎?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賭一把!贏了,咱們就能進軋鋼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輸了…反正咱們現在也是一無所有,還能輸到哪去?”
劉光福被劉光天說得心動了,他想了想,說道:“哥,你說得對!反正咱們現在也沒什麼可失去的,就賭一把!不過…哥,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超哥?他也是在軋鋼廠做采購員,說不定他能幫咱們出出主意…”
“找人問問?找誰問?黃智超嗎?你是不是傻?”
劉光天突然厲聲喝道,嚇了劉光福一跳。
“哥…你…你乾嘛這麼凶?”劉光福委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