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寒風透過木屋的縫隙低吟不休。白航與陳義坐在簡陋的桌前,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顯得格外沉悶。陳義緩緩開口,打破沉默。
“既然一切因我的家族而起,那也該由我來結束。”他的語氣低沉而堅定,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宿命。
白航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但封印能穩固多久我們無法預測。村長雖暫時退讓,但這村莊的情況隻怕比我們看到的更複雜。”
陳義歎了口氣,“雖然整體封印已經加強了,但北林的封印在這之前已經處於崩塌的邊緣。先祖趙清遠雖將村莊的怨氣與惡靈封存在祠堂核心,但封印需要定期修複,否則外界的怨力會滲透進來,最終反噬整個村莊。”
白航眉頭微皺:“那北林的存在又如何解釋?”
陳義低聲道:“北林是先祖設置的緩衝區域——以那些堆土和植被為陣基,將怨氣導入林中,從而保護祠堂的封印核心不至崩塌。可惜,這些年來林子的陣基被破壞了,怨氣流竄,才導致怪異頻發。”
白航若有所思:“換句話說,隻要重新修複北林的陣基,便能為祠堂爭取更多時間?”
陳義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但修複陣基需要施術者血脈的共鳴。我的血脈雖是旁支,卻已足夠觸發部分效應。隻是——”
他話音一頓,露出一絲猶豫。
“隻是什麼?”白航追問。
陳義沉聲道:“若要修複北林陣基,我需承受來自怨氣的侵蝕。過程稍有差池,不僅封印無法穩固,我自己也會被吞噬。”
白航一時無言。眼前的陳義已非最初那個行事隱秘的商人,而是一個背負家族責任的後人。他的覺悟,令人欽佩。
“如果你願意冒險,我會儘全力護你周全。”白航鄭重說道。
陳義聞言微微一笑,目光堅定:“多謝,而且這些我不想讓村子裡的其他人知道。”
兩人商定次日夜間行動,趁村長和守護者鬆懈之時,前往北林修複陣基。白航趁夜色潛入村長屋外,用特殊的符籙封住周圍的監視術法,確保村長一時察覺不到他們的行動。與此同時,陳義則在祠堂附近繪製臨時的穩定符陣,為北林的陣基修複爭取更多時間,同時取出放置在祠堂的木牌備用。
天色將明時,陳義手持木牌,跟隨白航來到北林邊緣。林中彌漫的濃霧依舊令人不寒而栗,但兩人毫無退縮之意。
“陣基的位置就在那些土堆下方。”陳義指著林中的幾處標記說道。
白航點頭,將天蓬尺握在手中:“你專心施法,剩下的交給我。”
陳義盤膝而坐,將木牌置於陣基之上。他雙手合十,嘴中念誦著古老的咒語。隨著他的聲音,木牌逐漸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光芒融入土堆,隱隱勾勒出一道繁複的陣紋。
然而,怨氣的騷動也愈發強烈。一道低沉的咆哮從林深處傳來,緊接著,幾隻形態扭曲的黑影衝了出來,直撲兩人。
“來了。”白航眼神一凝,天蓬尺猛然揮出,符文化作一道耀眼的光刃,將撲來的黑影劈成兩半。然而,它們似乎不會被徹底消滅,很快重新聚合,氣勢更為凶猛。
白航暗罵一聲:“這些東西果然難纏!”
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三張雷火符,拋向空中,同時念咒:“天雷降火,破!”
符籙爆發出劇烈的火光,瞬間吞噬了周圍的黑影。怨靈的嘶吼聲刺耳而尖銳,陳義的額頭已滿是冷汗,但他的咒語沒有中斷,木牌上的光芒漸漸擴散至整個北林。
“還差最後一步!”陳義咬牙堅持。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林深處浮現,顯然是怨氣的核心化身。它的猩紅雙目盯著陳義,仿佛意識到他才是威脅的源頭。
“想動他,得先過我這一關!”白航怒喝一聲,身形一躍而起,天蓬尺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光,與黑影正麵交鋒。
黑影的力量遠超普通怨靈,每一次衝擊都令地麵震顫不止。白航咬緊牙關,借助地形與天蓬尺的特性不斷遊走,避免被正麵擊中。
“再拖下去我也撐不住了……”他心中焦急,卻依舊不敢讓敵人靠近陳義半步。
就在此時,陳義的咒語驟然提高了音調,木牌上的光芒大放,陣基終於完全激活。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席卷整個北林,怨靈的咆哮聲戛然而止,黑影也在光芒中逐漸分解。
“成功了!”陳義一聲低呼,隨即癱倒在地,顯然耗儘了所有的力量。
白航急忙跑過去,將他扶起。“感覺怎麼樣?”
“沒死……”陳義勉強笑了笑,“封印應該能撐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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