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仙果然還是之前的套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拐彎抹角問清楚了老太太和中年大叔的情況。
說起來也是兩個可憐人。
老太太年輕時就守寡，幾乎是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的，兩個女兒也爭氣，大學畢業後先後考了編，一個在本市某局工作，另一個在淄川市，倒也離著不遠。
常年在這裡擺攤兒的都知道她兩個女兒的家境很不錯，也很孝順，爭著搶著要接老太太去自己家養老。
可老太太吃了秤砣鐵了心，哪也不去，就要住在自家的三間小平房裡。
說起來，這附近的平房都拆了，老太太家的三間屋子也在城市規劃的拆遷房屋之中，開發商和住建局的領導多次登門拜訪，據說還開出了個很高的價格，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
有人猜測老太太是念舊，畢竟她的大半生都是在這三間平房裡度過的，想著也能死在這裡，所以既不去女兒家養老，也不同意拆遷。
還有人猜測她和已經失蹤了幾十年的老公感情好，一直期待著老公還回來，害怕搬了家，老公找不到她。
當然這說法立刻被一個湊過來看熱鬨的老頭懟了回去。
老頭說他認識老太太兩口子，以前還是一個生產隊的，他們雖然結婚並且育有兩個女兒，但感情不好，經常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架。
她老公更是酗酒如命，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打老婆孩子簡直是家常便飯。
圍聚的人越來越多，反正看熱鬨不怕事兒大。
老太太家就在附近，在場的吃瓜群眾們很多認識她的，一時間對她為什麼不搬家爭論不休。
老太太是靠擺攤兒賣胡辣湯把兩個閨女供應出去的，年輕時很能乾，為了多掙幾毛錢，可以說起早貪黑。
至於她老公，已經失蹤了三十年左右，根據這個老頭回憶，當時他兩個女兒大的五六歲，小的剛兩歲多。
對於男人的失蹤，也是眾說紛紜。
有的說他因為喝醉了酒，死在了外麵，那個時候科技沒有現在這麼發達，很多無名屍體，冬天還好辦，三伏天很快會浮腫發臭，警方也不願接手，至於最終怎麼處理，那就不能明說了。
還有的說他死於車禍，當時肇事司機看著四下無人，把它塞到了車上活物中，運到了西部，扔到了山溝喂了狼。
也不知道這些說法是從哪傳出來的，反正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好似親眼看見了一樣。
當然更多的人判斷他是和彆的女人跑了，也就是俗稱的私奔。
這麼認為的人占了多數，而且還說的有理有據，有板有眼。
他們說老太太男人風流成性，以前經常勾搭年輕小媳婦，為此沒少挨揍。
保不齊就有個和他臭味相投的小媳婦或者大閨女，兩人一合計，就帶著家裡的錢私奔了。
至於賣小籠蒸包的大老王，家也住在附近，也巧了，他已經打了五六年光棍。
大老王就一個兒子，也成家了。
大老王在這裡賣小籠蒸包的年頭不長，不是八年就是九年，他是入贅過來的，還帶著自己的兒子。
男人帶著親兒子入贅的情況很少，了解大老王的街坊說出了原因，就一個字：窮。
他所入贅的女人比他大三四歲，長得五大三粗，還是大嗓門，她和前夫有個女兒，好像嫁到了南方蘇杭一帶。
更巧的是，大老王的二婚老婆也在五六年前失蹤了。
本來街坊們以為她是去南方投奔了女兒。
直到她女兒坐飛機來油城娘家協助警方立案，街坊們才知道這女人早就失蹤了。
至於她失蹤的原因，說法也很多。
有人說得罪了道上的人，被滅口後還毀屍滅跡了。
也有人說跟著野男人跑了。
我忍不住問了句，難道就沒有人懷疑是大老王害了她。
在場了解大老王的人都說沒有這種可能，因為大老王的脾氣不是一般好，為人還善良熱情，彆說害死一個枕邊人，就連自家裡養的雞鴨都舍不得殺。
我又忍不住問了第二個問題：他不舍得殺生，做包子用的肉是哪來的？
這問題沒人能明確回答，而且還都不以為然，認為這並非問題。
麻子臉婦女似乎對我質疑大老王很是不滿。
她用陰陽怪氣的聲調解釋，說附近任何一家超市都能買到新鮮的豬肉和雞肉，不僅如此，還有提供現殺服務的。
聽她這麼說，我隻能笑笑，算是回複。
沒想到這個中年大叔的人緣這麼好，幾乎所有的人都向著他說話。
麻子臉婦女還覺得不解氣，又補充了句，說就連他妻子的女兒都沒懷疑過這個後爹。
總而言之，這倆人的另一半都失蹤了，一個失蹤了三十年，另一個失蹤了五六年，都是至今杳無音訊。
聽到這裡，我和徐半仙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共同點應該不是巧合吧？
徐半仙又問幾個小攤的老板，當日他們發生衝突的細節。
當時在場的人不少，不過誰都不知道他們具體為什麼吵架，因為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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