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成轉回西廂後,喬老太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喬家成的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二房屋子裡傳來楊佑勳和李氏接二連三的笑聲後,喬老太才算明白過來。
喬家成,她的兒子是真的不要她,也不要喬老爺子了。
有多少年了,喬家屋裡都沒有發出過那樣的笑聲,二房三房的孩子,沒有一個會在她跟前討巧賣乖。
他們每每見到她,總像是見到瘟神一樣,不是眼神懼怕就是縮手縮腳。有一個不怕她的喬雲兒,卻是從來不敬她。
可是,她才是他們的親祖母啊?憑什麼他們可以和外人親親熱熱,和她就隻能是如仇人相見一樣。
然而,她在問憑什麼的時候,卻是忘了自己平時都是怎麼待他們的。
把孩子當下人使喚,當狗一樣侮辱。上不慈下不孝,一切無非就是因果報應罷了。
她想不通,覺得二房三房的人狼心狗肺養不熟,氣得坐在地上就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這一回她沒有罵人,光顧著哭自己命苦,可偌大的院子裡,有十多口人在,卻是沒有一個出門來勸她,也沒有一個人心疼她。
哪怕是她千恩萬寵的大兒子,這個時候老娘受了委屈,他隻是忙著在東屋收拾著一家的行囊,嘴上還叨叨著老太婆沒一天能消停下來的。
糧食收完了,該賣的也賣完了。
喬家望如今身上揣了近四百兩銀子,隻等著收拾好就搬到鎮上去住。
鎮上的宅子他已經相看好了,是一進離街道較遠的四合小院,占地不大,卻勝在精致,那院子裡還有一口水井,以後用水也方便。
四四方方的院子,有東西兩處廂房,正屋是一棟兩層繡樓,上下都可以住人。
就因為這兩層的繡樓,所以這院子雖在得有些偏,但價格還是不低。
在張家的牽線下,最終喬家望以一百二十兩的價格把那院子給談了下來,如今就隻等著他們搬進去給錢結賬過戶了。
其次,他們原先租的鋪子,原先說好的十五兩一年的租子,後來也被喬家望以一百一十兩的價格直接買斷。
如今,買房買鋪子就已經花了二百多兩銀子,喬耀宗給張家的聘禮又要十五兩,再加上前期鋪子進貨的投入,七七八八的算下來,手中的銀子竟是隻能省剩下一百五十兩左右。
喬家望感歎這銀子不經花,往後喬耀宗辦婚事,喬秀兒出嫁,哪樣都是要花錢的。
而往後他們搬到鎮子上,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還有喬耀宗的束修費,也不知道那點錢能夠花多久。
喬秀兒看著喬家望如此愁眉苦臉,又聽著喬老太此時正在院子的號啕大哭,當即便喊了喬家望出去勸。
喬家望不願去,隻是覺得心煩,喬雲兒卻是繡眉一蹙道:
“爹,這會子你可不能嫌煩了,煩也就煩這一會子而已,等改明兒咱們去了鎮子裡,耳根子就清淨了。
如今,隻要咱們把我奶哄好了,讓他們安安心心的在村子裡種地,等來年咱們一家的口糧也是不用愁了的。
況且爺奶那些沒有賣的土地,你現在把爺奶哄好了,將來還不都是咱們大房的。
左右也不過是勸兩句的事,爹何苦嫌麻煩。”
喬秀兒分析的頭頭是道,說到那還沒有賣的土地時,喬家望原本還有些心虛,卻是突然就有了底氣了。
身上的銀子要是花完了,他再回村來哄哄老爹老娘,那錢的事不就都解決了嗎?
想到這裡,他突然又覺得底氣十足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心情好了自然就乾勁十足。
他起了身,小跑著出門去把喬老太拉了起來,左一句娘,右一句娘的,什麼好聽撿著什麼說,好一會兒才哄得喬老太樂嗬嗬的回了上房去。
從上房出來的時候,竟還意外得了喬老太的一把碎銀子,都是這些年她自己存下來的私房。
喬家望看著手中的碎銀子一陣得意,這世上,真是沒有比哄老娘更好賺的錢了。
而西廂,喬家成一家和楊佑勳夫婦以及大舅楊慶山夫婦等人一起擠在狹小的屋子內,一時間竟都有些轉不過身來。
但儘管如此,一家人卻是不覺得難以忍受,都笑嗬嗬的擠在一處款話兒。
楊家人帶來了一些鹽巴,還有早上現殺好的雞,外加一些臘肉等吃食。
另外籃子背簍等也拿了些來,看得出來是新做的。
那早上現殺的雞要趕緊著吃,如今雖然已經是深秋,但南方的天氣還不算冷,這殺好的雞要是不及時吃,很容易放壞的。
喬靈兒和喬雲兒包攬了做飯的任務,也是想讓楊氏能好好閒下來與自己爹娘哥嫂好好說說話。
喬雲兒將雞清洗了一遍,剁成小塊後放了些白醋醃了一下去腥,待喬靈兒將鍋中的水燒沸後便拍了些生薑丟進鍋裡去。
隨後又將醃好的雞都丟了進去,待鍋中冒起泡沫時,又細細的將飄在表層的泡沫舀出去。
待鍋中的雞湯變得清亮時,又把之前他們采來的乾蘑菇丟了幾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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