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楊家大舅舅楊慶山和二舅舅楊慶年便真的背著大大的背簍來到喬家背豆腐去賣。
喬雲兒不知道楊氏是怎麼回娘家和楊家的人說的,反正兩個舅舅來的時候,每人都背了八十斤豆腐出去,錢也是當場就結清的。
原本,喬雲兒覺得都是自家的人,況且舅舅家在他們才分家一無所有的時候來給他們撐腰,給他們的錢當時隻怕也是想著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了。
麵對這樣有情有義的外家,喬雲兒原本是打算讓他們先把豆腐拿去賣,賣了多少結多少錢的,賣不完他們可以拿回來,她全部拿來做臭豆腐也是不影響的。
可是兩個舅舅卻是怎麼也不願意,非要一次性把錢結清不可。
喬雲兒拗不過,看著大舅舅爽朗的說著:“親兄弟還要明算賬,這樣生意才能長久的做下去。
要是因為他們是舅舅就各種特殊對待,往後要是什麼親戚來都這樣做,那你們的生意便很難做下去。”
這個道理,喬雲兒是知道的,但是麵對曾經那樣幫助過他們家的舅舅,她到底還是有點拉不下那個臉來公事公辦的。
還好,兩個舅舅是明白人,喬雲兒倒也是欣然接受了他們的說法。
她自己也暗自在心裡反思,做生意要是和人情攪和在了一起到底要不要得?
若是將來他們生意越做越好,三嬸子娘家的人要是通過三嬸子來找他們行點方便,而那樣做她不方便時,在人情和利益之間,她又該怎麼選擇?
她一時隻覺得這個問題棘手,也明白自己要想壯大發展,勢必就會有這樣不可避免的煩惱。
但是,說實話,雖然她受過教育,卻是怎麼也沒有學會要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才能算是妥當,總不能一直指望著旁人都像她的兩個舅舅一樣那樣通情達理吧?
她正想著這個問題,招呼著兩個舅舅把白花花的豆腐裝進籃子。
本來一切都順順利利,和和諧諧的,卻不曾想,一天閒著沒事就愛找茬的喬老太竟是在安靜了幾天之後又開始在院子裡指桑罵槐。
“有些人就是不要碧蓮,城牆拐拐,臉皮厚的都可以當牆用了。
彆人娶妻是娶的一個,有的人卻是把那一家子的都娶回家過日子了。
那些個不要碧蓮的,倒是真好意思得很,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要上崗著打秋風,打秋風的死窮逼,一輩子吃不了三個菜……”
喬老太嘀嘀咕咕的咒罵聲在院子裡開始咒起來,聲音不大,卻是十分難聽。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是任誰聽了都知道在說的誰。
楊慶山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皺著眉頭,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懟喬老太。
她是長輩,又是個女眷,他一個外男不好就這樣在院子裡扯著嗓子與她對罵,可是任由她這樣陰陽下去,他心裡也是咽不下去這口氣的。
喬家成聽著老娘越說越難聽,當著兩個舅兄的麵兒,一時臉上也是掛不住。
可是他若是這個時候與老娘就當著舅兄的麵掰扯起來,那兩位舅兄又該如何自處?
同樣楊氏若是現在開口為哥哥弟弟幫腔,顯然也是不大適合的。
就在眾人都覺得尷尬不已的時候,喬雲兒卻是笑嘻嘻的對著大舅舅楊慶山道:
“大舅舅,二舅舅,總共一百六十斤豆腐,我們批發的價格是二百一十文錢,要不舅舅現在就把錢給我吧。”
喬雲兒這話說出來,楊慶山麵上越發不好,這就急著要錢,難道是怕他賴賬不成?
方才還說著先賣豆腐,錢往後慢慢在結的,如今她這樣開口要錢,難道方才都是在和自己玩心眼子?
一旁的顧長清看懂了喬雲兒的行事,也忙著幫腔道:
“大舅舅,這錢早晚都是要給的,不當麵兒給了,旁人該說舅舅上門打秋風了,咱們既然不做那個事,自當不留人話柄才是。”
顧長清把話如此說來,當即楊慶山便是聽明白了,高高興興的把錢拿了出來,二舅舅楊慶年更是扯著嗓子大聲喊到:
“雲兒啊,咱們可是錢貨兩清的,旁人要是說我們上門打秋風,雲兒你可得給我和你大舅舅正名。”
喬雲兒嘴上笑的甜:“這個是自然的,就舅舅這樣的,還有人說舅舅是上門打秋風的,那可真是瞎了眼,早晚舌頭要爛的。”
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其實也不是件特彆難的事,重點還是自己要沉得住氣。
吵架嘛,本就是誰先破防誰先輸的,較真的人,哪怕是當時吵贏了事後也會不好過的。
重點是,都已經到了和對方吵架的地步了,就要把對方當成個爛人,一個爛人的觀點和指責,自然是不能往心裡去的。
這邊,西廂的人和和氣氣,熱熱鬨鬨的,半點不受喬老太的陰陽影響,反倒她自己還被人反陰陽了。
當即便在院子裡破了個大防。
“一個外姓來人,真當自己姓喬了不成?我呸,不要碧蓮的死跛子,喪門星……”
“舅舅,你聽過沒有,我家大伯喬家望說是個讀書人,實際上是個假正經,拿著父母兄弟的血汗錢在鎮子裡押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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