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兒回了屋,見喬家成正在灶下籠火。
大冷天,他們出去一天了,回了家,一家子都要用惹熱水泡一泡腳的。
這不喬家成心裡不大得勁,便想著自己找點兒事情做,便能少遭點白眼。
“二姐,墨兒,過去的時候,都拿著兩個凳子過去,那邊坐不下。
這會子就過去了,可兒和三嬸都擺碗了,吃完飯再回來洗漱,可不好讓人等著了啊。”
喬雲兒說著,楊氏等人聽了便忙收拾著就往三房的屋子去。
喬家成見喬雲兒一屁股坐到了他旁邊,便也沒有急著起來,隻是不動聲色的朝著灶裡加柴火。
來自閨女的威壓,他甚至都已經能想到喬雲兒接下來又是要對著他一番洗腦了。
“這會又要說什麼啊?”
喬家成問。
喬雲兒聞言一愣,忙對著喬家成道:
“爹你咋這樣說啊,我不說什麼還不能陪你坐一坐啊?”
喬家成聽她這麼一說,斜瞅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這小閨女還真不會沒事陪著他好好說話,陰陽怪氣的對他那也是常事,也都不知道那脾氣是隨了誰。
“不說我可吃飯去了啊。”
喬家陳說著就要起身。
“彆,彆呀爹。”
喬雲兒慌忙拉了他一把,急道:“爹,我聽可兒說早些時候我奶和我姑可是來撬著咱們家的門鎖的,所以我耀文哥才牽了狗過來拴在門口。
我估摸著,等會兒,我爺奶肯定還是要來喊你到上房去的。
隻是我可跟你說好了,不管我爺奶和我姑說什麼,咱們的方子現階段肯定是不能漏出去的,否則官府那邊咱們肯定也是擔不起的。
要是他們執意要把方子拿去,到時候不僅是咱們家要大禍臨頭,就是我姑他們定然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爹,無論如何你可不能被他們哄了去。為著大家都能相安無事,爹你可不能犯糊塗。
不過,我大姑他們是做雜貨鋪子的,若是他們想要朝咱們這裡進貨去賣,那咱們肯定也是優先給他們供貨的。
不過為了咱們長遠的生意,價格上可就不能給優惠了,咱們賣給旁人多少,就隻能賣給他們多少。”
喬家成聽著喬雲兒一番叮囑的話,心中也是隻覺得難堪。
似乎每一次上房有點什麼動靜,喬雲兒都是最緊張的那一個,不是要跟著他去鬨,就是要對他各種叮囑。
似乎她對喬家除了三房以外的人,就沒一個放心的,對他這個做父親的,亦是如此。
可是回頭看看,自己又主動做過幾次讓人放心的事呢?
曾經窩窩囊囊的,讓妻兒跟著被磋磨了十幾年。這半年以來,他每次和上房撕破臉的鬨,不都是喬雲兒叮囑著讓他看清那些人究竟是人是鬼的嗎?
喬家成歎了口氣,抬手撫了撫喬雲兒的腦袋,她如今頭發長得烏黑順滑,比起曾經發黃枯燥的頭發,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雲兒放心,經過這麼多事,爹也想通了。咱們這個家,個個都在努力的往前走,總不能我一直做那個拖後腿的人才是。”
“爹……”
喬雲兒詫異的看著喬家成,見他一臉的慈祥,突然就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咄咄逼人,似乎也沒有站在喬家成的立場上替他考慮過。
是,她是十分厭惡那些人,就像當初,她買的肉就算喂狗她也不想便宜那些人。
因為她對他些人沒有感情,所以和他們發生爭執時,她可以毫無顧慮,甚至怎麼痛快怎麼來。
可是喬家成不同啊,那是他的父母兄弟,他對他們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像她一樣真是能做得絕情。
她微微垂了頭,他們和那些人鬥,無論哪方輸,喬家成心裡都不會痛快的。
“爹,其實,也並非是我就非要逼著你和我爺奶他們劃清界限。”
喬雲兒說著,好半天才抬頭看著喬家成道:
“這輩子,我,我娘和我姐他們肯定不會和我爺奶,我大伯大姑他們和解的了。
哪怕日後我們為了臉麵不得不裝出一副和氣孝順的模樣,那肯定也不是真心的。
他們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已成既定事實,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無論他們懺悔認錯什麼的都不可能被抹去,所以我們和他們這輩子肯定就是這樣了的。
但是爹,我同時也明白,那是你的父母兄弟,你對他們是有感情的。
所以,以後你要是想幫襯他們也好,和他們親近也罷,我都會隨你,同時我也會勸我娘想開些。
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呢,要是有一天有人逼著我不認父母,我也無法接受。
但是有一點爹,你得記住,我奶她生養了你,沒有生養我娘,我們姐弟幾個也沒有受過他們的優待。
要孝順要親近那也該是爹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們沒有那個責任和義務。
往後,我們家也按勞發配工資。也好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房。
到時候爹若是要孝順爺奶,補貼兄弟隻管拿自己的私房去。但是,公中的錢,哪怕隻是一文,也不能拿去補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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