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綠兒看著喬雲兒把喬家誌家裡的工具都搬到屋子裡來乾,心中也是感歎著自己的這個妹妹主意多。
她記得,她嫁給顧長清的時候,喬雲兒可沒有那麼機靈的。
果真是長大了,腦子也活絡了。
“雲兒,你腦子裡怎麼就那麼多東西啊?很多時候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雲兒。我好幾次摸了你的臉,你也沒有帶人皮麵具,我又放下心來了。
可是,你什麼都會,我又想你是不是被黃大仙附體,不然這些奇奇怪怪的點子你又都上哪裡學來的。”
喬綠兒手中拿著給孩子做得小衣服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說,像是尋常在閒話家常一樣,眼睛卻是時不時的朝著喬雲兒身上瞅。
喬雲兒聽了她這話,忙活的手上隻是一頓,愣了片刻後心跳鼓鼓,臉上卻是揚起來一抹笑意。
“子不語,怪力亂神。現在咱們分家了,努力就會有結果,所以做事就要比以往多用點心,多動點腦子罷了,怎麼還扯到了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上了呢?
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咱們這日子過的也是看不到希望,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愚孝的,也不知道護著咱們姐弟幾個。
我還不是想著得過且過,誰還會去動那個腦子去好好過日子去。
況且就算是當初我把家裡日子過好了,依著奶的性格,她就會善待我們不成?
你說,當初奶把你賣給顧家時,是真的就缺那十兩銀子?家裡就真的窮得揭不開鍋了?
不過是奶覺得咱們二房的閨女命賤罷了。
所以,我就算有什麼好點子,也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啊。
再說了,你說就奶那種咱們多吃一粒米她都要拉著一張老臉的摳門樣,她會舍得拿黃豆來給我嘗試做豆腐?不打死我算她善良了。”
喬綠兒聽著她這麼說,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深了幾分。
她是真想不到,有一天他們姐妹敢這樣光明正大的嚼喬老太的舌根,換做是以前,那是一句也不敢提的。
生怕彆人說不孝順,生怕挨打。
那時候,喬家成又不護著她們,不管她們挨多重的打,他就像是瞎了一樣。
“也是。”
喬綠兒放慢了手中的動作道:“一天到晚,儘想著如何吃飽飯不挨打挨罵了,誰還有那個心思去想怎麼把日子過好啊。”
“就是。”
喬雲兒手中動作又麻利起來,她生怕喬綠兒又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轉而又對著喬綠兒道:
“姐,對於長清哥入贅咱們家這事,你是不是心裡一直有個坎兒?”
她深知,一家人過日子,心裡是萬萬不能有坎的,否則往後容易矛盾多。
喬綠兒聽了她這話,縫衣服的手頓時就停了下來。
她眼神暗了下來,低著頭,好半天才低頭開口道:
“雲兒,咱們是有弟弟的人,不是隻有咱們姐妹三個。
我……你看咱們家這攤子越來越大,現在墨兒還小,他還知道利益,我是怕將來……咱們家因為這些事鬨得家宅不寧……”
喬雲兒聞言,倒是皺起了眉頭來,她果真是心有顧慮。
不過,這也倒是提醒了她,早做防範。
“姐,你咋還能想這麼多呢?”
喬雲兒沒有看她,隻是手下不停卻道:
“咱們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又或者是將來再能更進一步,都不止是誰的功勞,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得來的結果。
這些家業不是爹娘自己賺來的,墨兒年紀也還小,出不了什麼力,他要敢有什麼意見,那他就不是咱們的弟弟了。
以後,你和長清哥的孩子姓喬,不姓顧,父母養老也是有你們的責任的,所以,墨兒他憑什麼有意見?
而且,咱們一家子往後的日子,還不是要一起出力的。
姐你若是心裡一直是這麼想的,一直心中有這樣一個疙瘩,往後家中有什麼矛盾你就會容易多想,容易往心裡去,然後就會生了怨恨……
家宅不寧,就是從怨恨而生的。
姐,咱們一家人過日子,可不要多心,要敞敞亮亮的……”
屋外的風很大,大年初七的立春,如今才初三,喬綠兒突然就覺得暖春已至。
喬雲兒巴巴不停的講話聲,就像一股股的暖風一樣,吹進了她的心裡,讓她一直以來惴惴不安的心悄然落地。
在這個家裡,她得到了不少的關心,也沒有人給過她臉色,但是她無處安放的焦慮和顧忌從來沒有人注意過。
今天喬雲兒突然就對她說起來了,她心裡隻覺得踏實。
……
謝子恒收到三河鎮上送來的節禮時,壓抑了一個春節的情緒才稍稍轉好起來。
禮盒有些粗糙,家裡的庶出弟妹們看到了三河鎮送來的禮,還都捂著嘴笑話謝子恒,都覺得謝子恒墮落。
在謝家他雖為嫡長,可誰人不知道,他爹謝寅重視的兒子始終是次子謝子慎,而謝子恒她母親雖然身份擺在那裡,卻是個軟弱不肯爭的。
所以,在府城,那些有頭有臉的,幾乎都認為謝家的將來,可能要落在次子謝子慎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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