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一個大號爆竹嗎?柳翀大失所望,果然這裡的技術還是不行啊!
馮柯對自己的作品還是頗為滿意的,卻見柳翀眉頭緊皺踱了過來:“馮軍使,你這火藥中硝石、木炭和硫磺的配比是多少啊?”
馮柯見柳翀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想來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便不敢小瞧了他:“回大公子,用的是四份硝石,一份木炭和一份硫磺的配比,軍中火藥大多是這樣做的。”
柳翀沉思片刻道:“你換個配比試試,十五份硝石,三份木炭和兩份硫磺。外麵也不要用竹筒,而是用麻布包裹捆紮結實。”
馮柯看柳翀的樣子不像是隨口一說,便應了一聲,自去準備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馮柯捧著做好的炸藥包過來了。柳翀示意他放在最遠的牆角處,自己帶著方實躲得遠遠的。
然而引線點燃後,卻沒有想象中的巨響傳來,炸藥包紋絲未動。場麵頓時有些尷尬。
“咳咳”柳翀乾咳兩聲摸了摸鼻子,“馮軍使,你確定是按照我的比例調配的?”
“是啊!”
“那莫非是硝石或者硫磺有雜質?”
“軍中所用材料都是最純的。”
“是不是火藥搗的不夠細?”
“搗了上千下了!”
“那就一定是包裹捆紮的問題了!”柳翀把馮柯捆好的炸藥包拿過來看了看,“太鬆了,綁緊一些,綁成個井字形的。”
馮柯依言用儘全身力氣把炸藥包捆了個結結實實。然而再次實驗依舊失敗。
“那這次可能是太緊了吧?”柳翀記得這捆炸藥包好像太鬆不行、太緊也不行,讓馮柯再次捆紮。
第三次依舊失敗。馮柯看向柳翀的眼神已經有些懷疑了。
柳翀的倔脾氣上來了,小爺還不信了,繼續試!
在試驗了七八次、馮柯懷疑的眼神越來越明顯之後,終於傳來了一聲巨響,軍營後牆的一角轟然倒塌,磚石塵土四散崩開。柳翀還好,躲得夠遠,馮柯沒指望真的會炸,隻躲了四五丈的距離,結果被磚頭砸了一身,好在前麵有硝石箱子擋了一下,他身上又穿著盔甲,否則後果更嚴重。
“成功啦!成功啦!”柳翀大喜,原地蹦了三圈。成功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失敗了那麼多次,大公子也是要麵子的好不好?總算把麵子找回來了!
馮柯直接懵了,真成了!就這麼點火藥炸塌了一麵牆?這威力,也太嚇人了!
“馮軍使,麻煩你把我要的硝石送到城東我家莊子去,過兩日等硫磺、木炭齊了還要請你來幫我一起做炸藥。”
“是!卑職一定效勞!”馮柯現在對柳翀佩服的五體投地,自然無不從命。
離開軍營後,柳翀打發方實去買木炭,又親自去仁德堂問了問硫磺、硝石的事,這事幾天前薑頒已經安排下去了,隻是趕上老爺子新喪,耽誤了時日,不過也快到了。柳翀讓他們東西到貨後直接送到農莊。
馮柯則去準備馬車、硝石去往農莊送貨,申初時分到得農莊門口,隻見一乾瘦老者從莊中走出,正準備上馬車。
馮柯此前沒到過大長公主的農莊,便上前行了個禮:“敢問先生,這裡可是平原大長公主家的農莊?”
“正是,小將軍這是?”
“卑職馮柯,奉命來送些硝石。”
“哦,那進去吧,找秦管事交接即可。”
“多謝先生指點。”馮柯道完謝便帶人押著馬車進去了。
那老者看著數輛運送硝石的馬車卻若有所思,隱約間一絲寒光從眸中閃過,心中暗思:天可憐見!這或許便是老天爺給的機會!柳明誠,這是你自己觸犯律條,可怪不得彆人心狠手辣!
晚上,柳翀跟柳明誠講了今日改良火藥之事,柳明誠卻皺起了眉頭:“那個配比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時候在書上看的。”柳翀隨口胡謅。
“在宮裡?”
“嗯。”
“宮裡的書我年少時也都讀過啊,我怎麼不記得還有這個內容?”柳明誠過目不忘,不好糊弄。
“哦,那或許是你離宮後新添的書吧。”柳翀強裝鎮定,心裡已經“砰砰”直跳了。
好在柳明誠也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柳翀:“這是今日剛到的邸報。”
柳翀拿過來翻了翻:“嗬嗬,杜延年終於得償所願了。”杜延年上個月底拜左相,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科考官也是他,這下要桃李滿天下了。”
提起杜延年,柳明誠神色複雜。當年之事,在柳明誠看來就是杜延年背叛了延佑帝,這一點他想不通也難以原諒。
柳明誠的神情落在柳翀眼裡,他輕歎一聲道:“義父,平心而論,老杜這些年做的還是不錯的,朝廷四處征伐,國庫捉襟見肘,邊軍擁兵自重,百官貪墨成風,這麼一個四處漏風的破屋子,他能修修補補、維持不倒,已屬不易。”
“此人能力自然是上乘,操守也還尚可,雖說也偶有些收人錢財、請托說項之舉,可也不太過分,比起朝中其他人來,已經算是清廉自守了。可越是這樣我越想不通他當年為什麼要那樣做!以他的能力無論誰居上位都會重用他,拜相是早晚的事,何苦冒此大不韙?什麼‘國賴長君’!不過是借口而已,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柳明誠耿耿於懷,此事是他一大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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