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尚為難,祁翀便先放過了他,又轉向了餘勇:“餘指揮,怎麼哪哪兒都有你啊!謝宣給你的任務就是專盯著孤嗎?”
“殿下說笑了,左武衛職司維護京城治安,有人在陛下麵前舉告殿下府裡私自打造兵器,卑職職責所在,奉旨過來查看乃是理所應當。”餘勇說著瞟了瞟秦王府裡傳出來的陣陣濃煙,“殿下這王府尚未啟用就先燒上了火,可當真是奇怪呀!”
祁翀沒理他的陰陽怪氣,不慌不忙地問道:“哦?誰舉告的呀?孤打造的又是什麼兵器呀?”
餘勇一指薛尚身後的一名小內侍道:“就是這位中貴人,說是殿下府裡在打造一種新式兵器!”
祁翀抬眼看過去,隻見一名小黃門正畏畏縮縮地躲在薛尚身後,一句話不敢說。
祁翀伸手向他招了招,那人哆嗦著走到祁翀麵前,祁翀麵色一沉道:“你說孤在打造新式兵器,那麻煩你詳細說說是什麼樣的兵器呀?”
“是是長約三尺、指頭粗細的鐵管子,安在木柄上能發射火藥!”這番話像是背熟了的,小黃門脫口而出。
祁翀一看就知道他不過是被推到前麵送死的替死鬼,便不再理他,轉頭問薛尚:“一個小黃門隨口一說,陛下就信了?薛都知也信這番鬼話?”
薛尚忙勸道:“殿下息怒,陛下自然是不疑殿下的,隻是既有人舉告,陛下也不能不查,早日查清還殿下一個清白,這也是好事嘛!至於老奴嘛,區區內侍,哪有資格作此判斷,不過據實以報陛下耳。當然,若是有人誣告——”薛尚說著冷眼瞟了瞟那小黃門,“宮規自有處置!”
對於薛尚的回答,祁翀不置可否,轉頭又向餘勇道:“既然有人舉告了,你倆又一個‘職責所在’,一個‘據實以報’,那就進來看看吧。”
祁翀說完便率先進了府門,薛尚也跟在了後麵,餘勇一見這架勢,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數日前城門口那一幕重現眼前。
不會又有詐吧?餘勇心裡有些忐忑,腳步頓了一頓。
“怎麼了,餘指揮?進來呀!”祁翀見他停下了腳步,回頭招呼道,“你這圍都圍了,卻又不進來,這算什麼意思啊?再說了,你不進來查查,怎麼回去跟你家大將軍交待呀?”
餘勇聽出祁翀語帶譏諷,但他也顧不上計較這個了,事已至此,他是說什麼都得進去一趟的,祁翀說得對,不進去看看怎麼跟大將軍交待呀?
“進!”餘勇一聲令下,帶領一隊禁軍率先衝入王府,循著冒煙的地方就衝了過去。隻進了儀門就發現了冒濃煙的所在,隻見二進院中十幾座冶鐵爐子一字排開,幾十名工匠正在翻砂倒模、熔鐵鍛鋼,見禁軍衝進來都是一愣,手上的活兒也停了下來。
餘勇見麵前這場景心中一喜,立即將場地圍了起來,又將工匠們都趕到了一邊。
然而他剛準備大聲呼喊薛尚過來查看“罪證”,心卻又立即沉了下來,因為餘光落處,地上擺放的成品鋼管大小尺寸與預期明顯不符。
“你們要乾什麼?”韓炎冷著臉迎了上來。
“老韓,讓他們查!”祁翀背著手從從容容從二門走了進來。
“餘指揮,孤現在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遍整座王府,看能不能找到這位小黃門所說的‘新式兵器’,你放心,無論你找不找得到,孤都不會難為你,畢竟你是‘職責所在’嘛!趕緊的!彆一會兒出去又說是孤不讓你們查!好家夥,私自鍛造新式兵器,這話怎麼聽著那麼瘮人呢?這要是不查個明白,孤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了!快查、快查!查清了還孤清白!”祁翀邊說邊給韓炎遞了個眼色,韓炎看了看祁翀、薛尚,側身讓開了道路,卻又在不經意間站到了那小黃門的身側。
餘勇此時卻有些猶豫不決,他越發篤定今日必定是又鑽進了圈套,想起大將軍上次付出的代價,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時薛尚也開口催促:“是啊,餘指揮,趕緊去搜吧,老夫還要儘快回宮複命呢!”
薛尚一開口,餘勇便是再忐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三隊禁軍頓時順著左中右三路向府中搜尋而去。
“殿下,這些鋼管是”薛尚指著地上一兩丈長、腕口粗細的鋼管好奇地問道。
“這是地暖管道,鋪在屋子裡冬天取暖用的。小滕,帶薛都知去大殿裡瞧瞧去,省得人家疑心!”
“是,殿下!”小滕依言帶著薛尚去殿裡看了看正在鋪設管道的現場,不多時,薛尚微笑著返回院中。
“殿下,適才聽這位小兄弟說,有了這鋼管子,冬天燒上熱水就能讓屋裡暖的跟春天一樣,此言當真?”
早有匠人給祁翀搬來了一把椅子,祁翀氣定神閒地坐了下來:“自然是真的,我在望州時便是這樣做的,去年整個冬天姑祖母的咳疾都沒怎麼犯,這暖氣功不可沒。過些日子,我還打算把整個大長公主府也都裝上暖氣管道。誒?對了,您老人家的府裡需要安一套嗎?需要的話儘管開口,我讓人上門給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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