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無事,祁翀便去大長公主府給祁清瑜請安,祖孫二人說了會兒話。祁清瑜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精力不濟,逐漸便有些疲倦之色,祁翀忙告辭退了出來。
剛走到大門口,正好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前,定睛一看車上下來的竟然是馮柯夫婦。
祁翀有些吃驚,這大晚上的,馮柯怎會來此呢?更何況還帶著即將臨盆的夫人?
打過招呼之後,祁翀便發現夫婦二人神色不對,馮柯鐵青著臉,曼娘則臉上猶有淚痕殘留。
“克遠,嫂夫人,這是怎麼了?”
“唉!”馮柯長歎一聲,無奈地道,“殿下,我們夫妻被嶽父趕出來了!”
“啊?竟有此事?”祁翀張目結舌,“此處不是說話之所,先進來吧。”
祁翀將二人帶到廳中落座,又讓人去請趙夫人、馮姨娘和禾兒。
“到底怎麼回事?”
馮柯又歎了口氣道:“自入京以來,嶽父便不大看的上我,話裡話外常有嘲諷之意,曼娘時時維護於我,也因此常被他責備。我原本想自己賃個小院,與曼娘搬出來居住,可又怕身邊沒有人照顧,曼娘一個人在家有事也無人照應,住在嶽父家中好歹有嶽母照應,因此隻好作罷。好在我平常住在軍營之中,也不怎麼回去,隻有曼娘在府中的時候,他倒也不大說怪話。
這幾日因為曼娘臨盆在即,我便請了幾天假回來陪她。剛才嶽父酒後又借題發揮,大罵我一通,說曼娘跟了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我隱忍再三,不與他計較,他卻變本加厲,越罵越難聽,曼娘聽不過去與他爭執起來,他一怒之下竟要我和曼娘立即搬走,一刻都不能停留。嶽母苦勸無果,沒辦法我隻好帶著曼娘先搬了出來,這大晚上的,我們無處可去,便想著先來姑父、姑母這裡借宿一晚,明日我便出去租房子。”
“還租什麼房子呀,就住在家裡!”一人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出來,祁翀等立即站了起來,原來是趙夫人來了,身後還跟著馮姨娘和禾兒。
禾兒跑到曼娘身邊,親切地拉著嫂嫂的手,輕聲安慰著。
趙夫人繼續道:“曼娘隨時都可能發動,現在不是搬來搬去的時候。就算你明天租了房子,那曼娘產後總得有人照顧吧?你才能請幾天假,到時候你打算將曼娘自己扔在家中嗎?”
“這”馮柯為難地撓了撓頭。
“彆這呀那呀的,夫人既然這麼說了,那你們就踏踏實實住下,我讓人去給你們收拾個小院出來,等曼娘生完了,我親自照顧她月子。”馮姨娘笑道。
“不錯,這是最好的安排了,你隻管住下就好。”祁翀也接言道。
“既如此,多謝夫人、多謝姑母了!”馮柯深施一禮再三道謝。
祁翀回到府中,讓人叫來了方深甫父子,將馮柯夫婦之事跟他們講了。
“這個曼娘,出了這樣的事他們怎麼不來找我們呢?”方實抱怨道。
“馮柯被嶽父瞧不起趕出門來,又怎麼肯再去麻煩妻子的家人呢?畢竟他也是有幾分心氣兒的,曼娘善解人意,自然更不會讓馮柯為難。”祁翀雖然沒問馮柯,但想來應該是這個原因。
“說的也是,如此隻好麻煩侯爺夫婦代為照料了。”方深甫點頭道。
“這不算什麼,馮姨娘會照顧好他們的。隻是你那位弟弟——他為何要這樣做?”
就算再怎麼瞧不上女婿,在女兒將要臨盆之際將女兒趕出家門,這種行為也都太過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故而祁翀有些疑問。
“他從前不這樣,這幾年或許是官場浸淫日久,有些變了。”方深甫無奈地搖了搖頭,“卑職入京後見過他一次,他的態度不冷不熱,生分的很,似乎已經是陌路人了。聽說他最近跟謝宣走的很近,沒少幫謝宣出餿主意。”
“若真如此,那我倒能理解他將馮柯兩口子趕出門的目的了。”
“您是說他故意做給謝宣看的?表忠心?”
“你是我的長史,這輩子都會被貼上‘秦王的人’這個標簽。他要投靠謝宣,那就得撇清與你我的關係,趕走馮柯夫婦這是必須要做的,而且做的越絕情越好。人各有誌,無法強求,你也不必往心裡去。”
“殿下說的是,大不了就當沒這個兄弟了。”方深甫嘴上說的輕鬆,可臉上還是露出了濃濃的擔憂。
祁翀剛準備再安慰方深甫幾句,書房外傳來了一陣喧鬨之聲。
方實忙出門去看,很快便攙著受傷的慕青進來了,身後跟著灰頭土臉的梁睿,而在梁睿身後元明緊緊攥著一名女子的手腕,將她也拖了進來。
見慕青渾身上下多處染血,祁翀神色一肅道:“傷的要緊嗎?老韓呢?”
慕青急切道:“殿下,屬下隻是腳扭了,身上的血都是染的彆人的,您不必擔心。我們遇襲了,韓大哥讓我們先走,他獨自斷後,他也受了傷,您快派人去接應他吧!”
見慕青傷的不重,祁翀稍稍安心了些,又轉向梁睿問道:“梁睿,怎麼回事?在哪裡遇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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