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容貌映入沈彬眼中,沈彬心裡驀然一驚——這不正是攝政王所給的畫像上的那個人嗎?
此前韓炎一直低著頭,沈彬沒有看到過他的正臉,如今這一抬頭,沈彬確信無疑,就是他搞的鬼!
這一瞬間,沈彬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
今日著了人家的道兒輸掉了比試,攝政王那裡肯定是交待不過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攝政王要找的這個人,將功補過,如此方有活命的機會。至於皇帝嘛,隻要攝政王願意保他,皇帝又能將他如何?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一記虛晃,將手中鐧打向了田式,田式猝不及防,本能地伸手一握,沈彬趁勢一按機簧,一把匕首從鐧柄中彈出!
原來,沈彬的銅鐧竟是一把“二人奪”,他拔出匕首,看準位置反手一揚,匕首朝著韓炎直直飛了過去。
韓炎早發覺了沈彬的意圖,也不躲閃,袖中機簧再動,又是一枚石子堪堪打中了匕首,逼得匕首改變了方向,貼著田鳴的耳邊擦過,“砰”地一聲釘在了禦座靠背之上。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田鳴更是半天沒回過神兒來,隻有韓炎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失望。
“沈彬行刺陛下,速速拿下!”祁翀立即大喊起來。
沈彬刺殺韓炎失手,幾乎差點殺了田鳴,他自己也呆在了當場。而聽到了祁翀的喊叫,離他最近的田式迅速上前一步手起刀落,人頭落地,血濺七尺!
“侍衛親軍意圖謀逆,全部拿下!”祁翀給了寧績一個眼色,田鳴也反應了過來,喊道:“對對,全部拿下!拿下!”
寧績一個擰身,越過擂台,落入侍衛親軍將領之中,一腳踢飛了地上擺著的錦緞,三下五除二打倒了幾個中郎將,宗室子弟也一擁而上,將所有人綁了起來。
接下來自有人將他們押送刑部受審,田鳴則直接任命田式為侍衛親軍副統領,取代沈彬的位置,其餘人也都各自拿到了中郎將和校尉的印綬,各自分頭接管侍衛親軍去了。
宮裡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田文昭耳中,田文昭驚得目瞪口呆。
沈彬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雖不算很聰明,但做事還算穩妥,他實在想不出沈彬有什麼理由弑君。可眾目睽睽之下,沈彬飛刀射向田鳴,這又是不爭的事實。
及至聽說田鳴火速任命了大量的宗親取代了原來的侍衛親軍將領位置,將侍衛親軍清洗了個遍,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陰謀!這絕對是田鳴的陰謀!”田文昭拍案而起。
“當然是陰謀,可是,就憑陛下那個腦子怎麼可能想得出這樣的辦法?更何況那群紈絝子弟有什麼能力能打敗侍衛親軍?”一名老者坐在田文昭下首道。
田文昭腦中一閃,突然問道:“你找到他了嗎?”
老者搖了搖頭:“陛下宮中最近防範甚嚴,大長公主更是以清修為名,禁止任何人進入廣陽宮。怎麼,殿下懷疑是他搞的鬼?”
“你彆忘了,他也曾經是人中翹楚!第五家當年的事你也有份兒,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這事兒你最好上點兒心!”
老者皺了皺眉頭:“韓渥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你們兩個是結義兄弟,當年他出主意你執行,你以為這事兒能瞞過所有人嗎?你猜韓渥死之前會不會把當年那事的真相告訴他心愛的徒弟呢?”田文昭斜覷著老者道。
老者雙眸一緊:“殿下需要老奴做什麼?”
“找到他,殺了他!”
入夜後的唐宮一片寂靜,月光撒在琉璃瓦上,為這莊嚴的宮殿增添了幾分神秘。就在這神秘的氛圍中,一道人影越牆而過,悄悄潛入廣陽宮。
田孟晴此時已經睡下了,正殿一片漆黑,隻有耳房中透出的昏黃燭光提示著,這間屋裡還有人沒有休息。
黑影悄悄靠近耳房,潛伏在窗楞下仔細聽著裡麵的動靜。
“殿下,您一會兒還要去大成殿嗎?”
“嗯,使團這兩日就要入錦城了,我去跟田鳴商議一下後續事宜。明日我便帶著寧老出城與使團彙合,名正言順再進一次錦官城。你和白偃繼續留在這這裡照顧好母親。”一名少年的聲音答道。
“是,殿下。”
這一問一答看似平平無奇,卻驚地窗外的黑影幾乎要叫出聲來。他已經猜到了這少年的身份,心裡頓時改了主意。
停頓了一會兒,那少年又道:“老韓,你今日是不是故意將那把匕首射偏的?你想仿效項充當日在獵場的做法借刀殺人,對嗎?”
另一人沒有答話。沉默許久後,那少年歎了口氣,又繼續道:“老韓,我知道你心裡有恨,但眼下不是時候,你再忍上一忍,日後我一定給你報仇的機會。”
“奴婢都聽少主的安排,不會再貿然行事了。”
“好,那我先過去了。”
“奴婢送您過去吧。”
“不必了,你腿傷還沒好利索,多休息吧!把燈籠給我就行。”
黑影悄無聲息退了出來,再次隱身在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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