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趕緊走出來打圓場,一邊勸薑侍郎彆氣,一邊又十分溫和地握住薑梨的手,歎了口氣。
“梨兒你可彆誤會,母親不是那個意思,雖然你我不是親生母女,但母親一直記掛著你,還想著你一個人在公府不習慣,等過兩日,把一直照顧你的陳嬤嬤送過去呢。”
陸氏看著溫和,笑眸裡卻都是深不見底的算計。
薑梨哪裡不知她是故意拿陳嬤嬤來威脅自己。
陳嬤嬤是她母親唯一留下的人,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半個親人。這陸氏啊,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蛇蠍如毒呢。
薑梨知道自己不同意他們是不會罷休的,正好她也沒想拒絕,揚起紅唇:“好啊。”
“不過,我身上也沒有那麼多閒錢,若是要幫妹妹,就隻有動用嫁妝了。”
薑書謠眼睛一亮!
陸氏也等著她的下文。
卻見薑梨突然皺起眉頭,直犯難:“可是我的嫁妝已經入了公府庫房,這樣吧,我幫妹妹去借點,正好妹夫在這,妹夫文采斐然,先列個字據寫個欠條吧!”
陸氏母女的臉色頓時沉下。
“梨兒,這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寫欠條嗎?”陸氏似笑非笑道。
薑侍郎皺起的眉頭也顯然覺得薑梨這番太過刻薄。
薑梨抿了抿唇,聲音有幾分哽咽,濃密卷曲的睫羽眨了眨,像是掛上了珍珠,惹人憐惜,卻又堅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
看得旁邊李長傾的眸光深了深。
“父親,母親,如今公府都是老夫人做主,即便老夫人不管事了,還有我的婆母。這開鋪子不是小事,我怎能直接說了算?”
這話也不是胡說,她在公府不受待見的事,不僅陸氏知道,薑侍郎也曉得的一清二楚。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兒,但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此刻看著她可憐的樣子,不禁也有點動容。再說,薑梨做的事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薑家,他可不想丟麵子。
私下動用人家公府銀子,罪名雖不大,但毀名譽啊!
“罷了,借條就借條吧!賢婿,你說呢?”薑侍郎看去李長傾。
李長傾瞥了眼還在垂眸拭淚的薑梨,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可他也說不清這古怪感從何而起。
但薑侍郎都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能有銀子自是最好的。左不過都是薑家自己的事,到時也不需要他來還。
“等等。”
李長傾要落筆時,薑梨突然道:“母親,可否讓把陳嬤嬤帶出來,您方才不是說想讓她跟著我去公府嗎,正好我今日回來了,就把她一起帶走吧。”
她雙目含淚,眼巴巴望著陸氏和薑侍郎。
薑侍郎不管後宅的事,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
他沒說話,隻拿起茶喝了一口。
意思就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