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林,有好幾個村民在挖筍,看到錦繡他們,同時也看到謝二勇包紮的手掌,布巾都染紅了,血滲透出來。
“二勇你的手咋啦?”
“乖乖,好多血!”
“這姑娘誰啊?眼生得很。”
“我昨天看到盧媒婆來我們村,還帶著一個姑娘,呐,就是這女娃,據說是給謝錦南找的媳婦。”
對村民的議論和打量,錦繡不甚在意。
謝二勇有些赧然,隻說砍柴不小心弄到。
隻有小玉小朋友,社牛一個,一本正經道:
“謝謝叔伯嬸的關心,我二哥現在疼死了,怕他哭鼻子,我和嫂嫂要帶他去看郎中。”
村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謝二勇隻想找個地縫鑽出去。
一個微微駝背的老婦,目送三人匆匆離開竹林後,輕嘖一聲,“流這麼多血,謝二勇的手怕是要廢咯。”
“不會吧,白婆子你彆瞎說啊!”
“呸,老婆子我說的是實話。”
那叫白婆子的老婦雙手叉腰,“謝家大房都成這個鬼樣子了,還娶個災星進門。你們看啊,這災星才上門第二天,那謝二勇就砍到手,以前怎麼就沒事,偏偏這麼湊巧,她一來就出事!”
經白婆子這麼一說,眾人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上門第二天就見血,怎麼想都不吉利。
“謝二勇的手如果真廢了嘶,謝家大房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可不,謝家爺奶都這把年紀了,就算身子利索,估計也乾不了幾年了,謝長生兩口子又是那樣的,謝錦南又是個讀書人,小玉又小,家裡能出大力的也就二勇了。”
“謝家大房這幾年觸黴神了吧,哎,老天爺真會逮著一家人磋磨。”
看眾人都附和她,白婆子得意洋洋。
謝家爺奶過得越不好,她就越開心。
要說為什麼。
要從白婆子的老伴——宋木火說起。
宋木火年輕時和謝老頭一樣,在外跑商賣茶葉和布匹,本來說好要交一批貨給縣裡一個大戶,結果那批貨品出了問題,錢掙不到不說,估計還要倒賠一筆。
聽說謝老頭手裡有貨,便想著借來應急,但謝老頭那批貨早就被人訂下了,兩日後就要交貨,而且兩家也不是親戚,沒理由把貨借你,如果來不及補上,那不是平白惹了一身騷。
白婆子卻不這麼想,隻記恨謝老頭不幫忙,自家因此賠了一筆銀子不說,宋木火經過這次打擊也蔫了,回家老老實實種田。
宋家自此大不如前。
謝家老頭卻因為跑商日漸富裕,家裡越過越好。
她心裡越發不平衡。
謝家大房變成如今這幅光景,謝家爺奶肯定也不好過。
老天爺是有眼的,這就是報應!
白婆子越想,心裡便越舒暢。
就在這時。
另一邊茂密的竹林裡,走出一個中年婦女,眾人見狀忙都住口。
有村民看了一眼張玉英的籃子,乾笑道:“福生媳婦,找到這麼多筍子咧。”
張玉英,謝家二房謝福生的婆娘,也就是謝錦南的二嬸。
隻見張玉英翻了個白眼,挎著籃子大步離去。
眾人鬆了口氣,隨又想到,他們也沒說什麼啊,不過說實話而已。
而且二房對大房向來比不上三房對大房親厚。
張玉英犯不著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