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
黎二房家同樣剛吃完晚飯。
鐘西柳在收拾碗筷,隻是那動作極大,碗筷摞得呯嗙響,又粗魯地一腳把木凳踹回飯桌下,踹倒了也不扶。
劉婆子瞥她一眼。
“想造反啊!”
鐘西柳皮笑肉不笑。
“娘,我忙了一天,夠累的,哪有閒心慢吞吞!”
自從大房分出去,家裡大多數活計都落在她身上。
喂雞洗衣煮飯照看菜地,插秧那幾天更是忙得頭打腳後跟,婆母怎麼也不肯請兩個幫工,她手都泡起皮了。
黎根生坐在屋簷下剔牙齒,向她抱怨,“你說你糊塗不,怎麼就答應讓大哥家分出去呢。”
以前大房包攬了所有的活計,家裡的雜事他從來不管的。
如今連他和天榮都得輪流回來插秧。
珍珠嬌生慣養,小兒子天譽劉婆子疼得眼珠子似的,寧願自己乾活,都不讓兩個寶貝孫下田。
他家裡鎮上兩頭顧,忙得夠嗆。
鐘西柳一肚子火氣。
“那你說怎麼辦?你是沒看見,大房那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我還不是為了珍珠和天榮的名聲著想。”
都怪錦繡,說起來,大房能成功分出去,都是那小蹄子攛掇的。
攪家精。
被謝家休了趕出去才好。
黎根生一噎,含糊道:“一家人,可以好好商量的嘛,何必搞得那麼難看。”
劉婆子似笑非笑,“是你說分家後,願意多乾活的,你要是後悔了,就去那邊好好賠罪,讓大房回來,這麼些天,他們氣也該消了。”
當初說得好聽,後悔了吧!
鐘西柳瞪大眼。
要她去跟大房賠罪。
做夢!
打鼻子哼出聲,“大伯哥隻會種田,天河也是個木愣子,大嫂苦日子還在後頭呢,娘且看誰先上門賠罪,隻怕大房到時求著搬回來。”
說罷,扭頭回了灶房洗碗。
沒一會,又端了個裝著米的海碗去後院。
一對聘禮大雁分彆養在兩個竹籠裡。
除了三十兩聘金,孫家在禮節方麵做得足足的。
鐘西柳到後院時,黎珍珠已經在喂了。
“聘禮一送來,那些閒言碎語都不見了,現在村裡的大姑娘小姑娘,哪個不羨慕我女兒。”
鐘西柳摸著女兒嬌俏的臉蛋。
孫家少爺滿心滿眼都是珍珠。
誠意給得足足的。
大房醜人多作怪,注定成為笑話。
黎珍珠傲氣地微抬下巴,露出勝利的輕笑。
她才不管彆人想什麼。
她和那些村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層次,黎錦繡隻有羨慕的份。
“娘彆把我的大雁撐死了。”
“我這是在給它們養肥呢。”
多好看的一對大雁啊,大戶人家就是講究。
鐘西柳頭也不抬,在婆母那受的氣全消了,美滋滋逗玩似的撒著米。
沒一會,起身把米碗塞給女兒,“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