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穎喘息過來後,繼續說著:“知道他為什麼二十幾年不曾看過我一眼,卻突然出現來找我嗎?
是因為他和他的寶貝兒子出了車禍,梁天啟那時成了沒有希望,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而他也斷了雙腿。
他的公司如果沒有他的人掌控,就會易手其他股東,放權就等於放棄利益,像他這種控製欲極強,利益熏心的人,是不會讓他的利益有一點點的損失的。
所以他就想到了我這個從未謀麵的私生女,他事先查過我的學曆,知道我大學成績不俗,就決定來找我,替他掌控公司。”
顧青晚:“所以他有求於你,後來應該會對你不錯呀!”
“對你不錯”這幾個字狠狠的刺激了梁天穎,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一般,她原本明亮的雙眸緩緩地閉上了。
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那些曾經深埋心底、不願觸及的往事,此刻卻如此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她的眉心緊緊地皺在一起,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布滿了絕望與痛苦的神色。
顧青峰看著強大如她,每一次麵對敵人的挑戰,她未曾有過退縮的人,此刻仿佛風中搖曳的花朵,脆弱得令人心疼。
淚水在緊閉的眼角處聚集,許是那更痛苦的往事,令她再也不能自抑,眼淚終於不受控製的順著臉頰滑落,留下一道道淚痕。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被尹翊打斷。
“夠了,彆說了!”他不想她再繼續撕扯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即使不知道後麵的事,但他知道再撕下去就會看見那森森白骨,會讓她痛不欲生的,他不想她再痛苦了。
“千言”他想說點什麼,可這兩個字一出口,喉嚨就緊得再也說不出其它話語。
曾幾何時,一想到這兩個字,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撕了她。
可如今好久沒喚的名字,卻是讓他心痛不已。
梁天穎臉上浮現一抹譏諷的笑:“我偏要說,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就會覺得我承受了你們尹家天大的恩情!”
尹翊的臉色有些難受,急到:“我沒有這樣的想。”
“你不是說我拿了你的錢過的逍遙快活嗎?我讓你聽聽我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在公司的一次奪權中,他為了奪得公司的一個重大決定權,把在他出車禍時失去的權力奪回來。
剛好就是在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為了讓我替他坐正公司的位置,他讓人把我摁在了手術台上,給我打了全身麻醉。”
說到這,她已經痛苦的說不出話,哽咽得幾乎是哭腔的聲音,她得停下來在痛苦裡掙紮許久,才說出下一句話。
“他們給我開膛破肚,取出了我還沒足月的孩子。”
“因為公司的人,絕不會讓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掌管他們,懷孕本身就處於了劣勢。
所以他在醫生都不敢保證孩子能存活的情況下,就對我做了剖腹手術,隻為那點權利之爭。
那孩子,是他在看見我兩次逃跑後,怕掌控不了我,給我留下的,讓他掌控我的武器。
可他又怕公司的人知道我懷孕的事,又怕沒有掌控我的東西,他一直對外界嚴防死守的瞞著我懷孕的事。
那時的我比較瘦,加上懷孕後期,剛好天氣又是冬月,穿的多,也就真的沒人發現我懷孕,否則根本瞞不了那麼久。
月份大了,又到了重大的決定時刻,他就對我動手了。
先天就不足,導致我的孩子比同齡人都要弱小,不是瓜熟蒂落的孩子,他又怎能長成同齡人的樣子。所以他來到這世界上,也沒享受幾天的福,一直備受各種病痛的折磨。
他還說我兒子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我也信了。他就用我兒子治療心臟病的藥,拿捏我。如果我稍有不如他意,他就會以停了我兒子的藥脅迫我聽從他的所有的一切。
我就是他掌控的一個木偶人。”
待她終於說完,在場的人,聽到她這令人窒息的話,驚得完全不能用任何語言來表達此刻的無法平複的心情。這是簡直連畜牲都不如的父親。
顧青峰沒想到,她一直表現出來的堅硬不摧的外表下,是這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連他的心都無法抑製的隱隱作痛。
他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以死為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對付梁天啟了。
這樣心狠手辣的父親怎能會教出什麼好兒子呢,梁天啟對她的手段恐怕隻有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尹翊此刻眼底的情緒劇烈地一顫,忍不住發著抖。
他就像被拋進無邊的冰冷深海裡,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因為她說想要擁有家人的幸福,自己不能給予她家人的溫暖,甚至因為剛才打翻那一碗麵懊悔不已,所以當一開始聽到她說到父親,他心裡還為她感到一絲的安慰,因為她有了家人。
卻沒想到這父親,不僅沒有給她家的溫暖,帶給她的卻是修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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