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於蕭關之下紮營。
兵臨城下的緊迫感,令關隘中的叛軍極度不適。
是夜。
董卓營,軍帳之中。
董卓熱血冷下來,複盤整個變化,心中有些驚懼。
不知何時,連他都被鼓動起來,竟然有種願隨驃騎同赴國難的決然。
“將軍。”
李儒看著董卓蒼白的麵容,深吸了口氣,問道:“冷靜下來了嗎?”
“文優。”
“文優。”
董卓連叫兩聲,悚然道:“某,這是怎麼了?”
“勢。”
“不可阻的勢。”
“宗王之子,他天生王侯。”
李儒閉著眼,哀歎一聲道:“他更是引人一步步陷入視死如歸的境地,本以為將軍要在此戰之後才能清醒,沒想到現在就明白了。”
“某,不如他。”
董卓伸出手,看著發顫的手掌道。
李儒沒有說話,對於董卓的清醒,沒有任何喜悅。
董卓可以沒有陷入劉牧構建的‘視死如歸’之勢,一旦陷入進去,還不如等戰後在清醒。
可能,董卓不再是單純的將領,才會在大戰之前清醒吧!
又或許,他從心裡對即將到來的戰爭膽怯,終歸不再是當年的那個遊俠兒了,可戰爭最忌半途而廢啊。
“文優。”
“他為何不攻蕭關。”
董卓似乎也明白了,有些羞憤的捂著臉。
“將軍。”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李儒神情平淡,解釋道:“攻打雄關,戰爭慘烈,於天下人而言是一場宏大的戰爭,卻會死很多人,但驃騎不需要強攻蕭關就可以拿下這場戰爭的勝利!”
“說說!”
董卓深吸了口氣。
李儒剖析道:“賞軍法令,紅白雙綾,立碑銘,這些都激起了涼州內部對於叛軍的圍剿,迫使他們提前朝著蕭關彙聚,他們沒有生路,不出關一戰就會被圍死在城關,代天伐羌胡檄更是催動軍卒的戰意,讓所有人舍生而戰,此戰必捷。”
“明白了。”
董卓臉色有些難看道。
李儒告誡道:“將軍,從現在開始,驃騎安排什麼就做什麼,更要一一對營中將卒安排下去,不然我們營中的將卒,可能會逆戈而起,因為您違背了驃騎的軍令。”
“如此恐怖嗎?”
董卓有些不寒而栗道。
“是。”
李儒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這就是他最不希望董卓清醒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