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驃騎已經啟程了。”
蹇碩送走劉牧,回到南宮嘉德殿。
“蹇碩。”
劉宏望著桌案上的定業刀,淡笑道:“朕有預感,此生再也見不到公子牧了,這一彆將是永遠。”
“陛下隨時可召。”
蹇碩鼻子發酸,低著頭回應。
劉宏體弱,已經病了數年,今年越來越嚴重。
為了不使宮廷動蕩,社稷垂危,連太醫令都極少召見診病。
“無所謂。”
“生與死,朕看得開。”
劉宏持刀走下帝陛,遞給蹇碩道:“驃騎之刃,朕今日賜予你。”
“奴婢惶恐。”
蹇碩跪在地上,雙手捧起定業刀。
一個宦官,持驃騎之刀,天子必是要推他出去掌兵權。
“不必惶恐。”
劉宏負手走向北宮,淡淡道:“朕要為驃騎肅清前路,自要有人在朝中持刀,你是最為合適的人選,望你莫要負了定業刀。”
“諾。”
蹇碩叩首大拜。
持驃騎之刃,為天子殺人,縱死無憾。
劉牧的離開,使得洛陽風雲激蕩,各府惴惴不安之風一掃而空,開始遣派門客,掾屬往來州郡,聯絡可以用得上的人。
宗王之子,是懸於所有士族頭上的刀。
昨日之袁基,可能是明日的他們,黨禁能落在四世三公的頭上,亦能落在他們家族的頭上,必須要籌謀後路才是。
劉牧大捷的消息,隨著行程一路南下。
各州,各郡,無不是為之震撼,更為之畏懼。
涼州的互市,卻反之繁盛了不少,加上羊衜前往並州,一時間令駐守的官吏手足無措,十餘天方才緩過來。
十一月末。
劉牧行至陳縣城前。
天氣嚴寒,劉寵沒有興師動眾的迎接,而是讓許褚驅車出城,駛出十裡之地,就兩個人迎著大軍歸國。
“這天。”
“乾冷,乾冷的。”
車廂內,劉寵扯了扯衣襟說道。
親子北伐大捷,斬邦野之敵數十萬,宗室亙古未有之人。
可是他一生的驕傲,就算百年之後見到列祖列宗,也有炫耀的資本了。
“父王。”
“今年陳國收成如何?”
劉牧挫著手,看向荒蕪的曠野問道。
“還成。”
“陳國算得上豐收。”
劉寵欣慰的笑道:“也是占了浚通河道之利,袁曜卿管理農田確實有些手段,不過此次你赴北伐外,袁滂竟然沒有在朝中說話,莫不是真以為陳國離開不一個田曹掾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