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派出去接應的控弦精銳都不斷失聯,而他們卻尋找不到敵人的蹤跡,隻帶回‘血衣將軍’,‘大漢王師’來了的消息。
如今連宇文部首領,鬱築鞬首領,乃至兩族精銳都失聯了。
這一夜,風起大鮮卑山。
名為慌悚的情緒,彌漫在每一個鮮卑極貴者的身上。
軻比能是雄主。
他有效法檀石槐,一統三部之誌。
可這場重現輝煌的大誌還未完成,大漢王師便已經兵臨祖庭。
大地在鐵蹄之下震顫。
雲中輕騎,率善兩衛,裹挾十餘萬鮮卑人臨近鮮卑祖庭。
延綿無儘的鮮卑山下,鮮卑人的牛羊,戰馬,似乎感受到危機,都在瘋狂的嘶吟,衝擊著柵欄。
“漢人來了。”
王帳處,軻比能身披鐵甲,躍上戰馬。
段部,宇文部,慕容部等等,各部遊騎控弦儘皆彙聚出庭,最前方赫然是由漢人組成的騎兵,為鮮卑人衝鋒陷陣。
“轟隆。”
“轟隆。”
雙方用兵,鐵蹄聲響徹天地。
大漢三軍,以血煞滔天之景,橫鋪在大鮮卑山下。
雲中輕騎,率善中衛,率善下衛,三軍旌旗在大風中獵獵而展,鋒矛如林般折射著寒芒。
“籲。”
寧毅,馬騰,雷定勒馬而立。
三人凝眸望向遠處,漢人與鮮卑人一眼可以分彆。
鮮卑祖庭之人,多為黃須極貴者,這些人與漢人有極大的差彆。
沒想到,他們驅策鮮卑人為俘虜軍;鮮卑人亦是驅策漢人為衝鋒陷陣之人。
“陛下說得對。”
“漢人之奸賊,當殺。”
“凡漢民投鮮卑者,依叛國論處,立斬無赦。”
寧毅望著馳騁而至,甘願為鮮卑陷陣之人,眸子中殺意湧動。
“漢人。”
“報上名來。”
軻比能馳騁出列,揚刀蔑視前方。
“大漢北府寧毅。”
“大漢率善馬騰。”
“大漢率眾雷定。”
寧毅,馬騰,雷定,三人各自出列。
東部鮮卑之主,值得他們慎重對待,帶回去絕對有封侯之功。
故此,莫說是寧毅,就連雷定,馬騰都急匆匆的告名,想要爭一個頭功。
“嗬。”
軻比能不明所以,抬眸掃過遠處的軍列,譏嘲道:“爾等真的是自信,以數萬軍驅策某族十餘萬人,難道不怕死在祖庭嗎?”
“嗬。”
“哈哈。”
馬騰大聲朗笑不已。
雷定神情莫名,看向一側的寧毅。
以少敵多,似乎已經成了大漢的慣例。
縱然他們驅策鮮卑俘虜為軍,直麵龐大的鮮卑遊騎,也當慎重對待吧,馬騰在笑什麼?
“若你有幸。”
“自然會明白壽成將軍笑什麼!”
寧毅持鋒矛出列,雲中輕騎緊緊相隨。
率善三衛不是府軍,不明白大漢王師的底氣來源何處。
其實這場征伐鮮卑的戰爭,雲中輕騎才是征戰的主力,率善兩衛是配合圍捕鮮卑人。
哪怕鮮卑人多勢眾,可以將率善兩衛包圍,隻要雲中輕騎還有人活著,還有一定的建製,便可衝散鮮卑人的陣列,接應兩軍突圍。
“殺嗎?”
馬騰持著鋒矛,抽出一柄嶄新的定業刀問道。
“壽成將軍。”
“這還需要問嗎?”
寧毅摘下扣於甲胄上的披風,順風拋向身後。
段日陸眷伸手接住披風,係在自己的肩上,從腰間抽出馬騰贈與的定業刀,領著萬餘鮮卑俘虜軍出列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