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英連忙搖了搖頭。
“可惜嘍。”
龐統失望的搖了搖頭,唏噓道:“我可是聽說,黃忠將軍的女兒,就是那個叫黃舞蝶的人,可是在洛陽的公羊學宮讀書,還與萬年公主劉婉是朋友,他們還認識蔡琰,蔡琰知道不,被天子賜字昭姬,天下都說她是大漢第一才女。”
黃月英眼中滿是驚奇道:“女子讀公羊?”
“是啊。”
龐統握著河沙,說道:“公羊學宮是統稱,內裡有百家之學,儒家主推公羊,有法學,有工學,有醫學,還有其他的學說,天子治下之州,隻要女子想要入學,可與男子等同,隻是入學者不多而已。”
“你去不了。”
黃月英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有照身貼,更沒有戶籍簿。”
“有啊。”
龐統從懷中拿出一個照身貼,鬼鬼祟祟道:“我見過一個大漢商行之人的照身貼,自己仿造了一個,你幫我看看。”
“錯了。”
“大漢照身貼有特殊的紋絡,籍此辨明真偽。”
黃月英洗了洗手,瞥了眼說道:“我都能看出真假,騙不過查驗武吏,所以你不可能拜入公羊學宮。”
“還有辦法嗎?”
龐統不甘心道:“我們留在襄陽,隻能等死了。”
“那你不勸你叔父?”
黃月英反駁了一句,又帶著歉意說道:“我忘了,你在龐家做不得主,不僅年幼,你叔父還有親子。”
龐統張了張口,頹廢道:“我問你,怎麼去洛陽。”
“經商啊。”
黃月英眨了眨眼,說道:“流通的直百錢做不得數,不被大漢銀行認可,連南陽百姓都不收直百錢,大都督府讓郡望豪族上對接大漢商行,下對接兩州百姓,借此來維穩內部,你不認識龐家的商隊嗎?”
“不認識。”
龐統搖了搖頭說道。
黃月英愣了愣,歉意道:“忘了,你自小隨著龐家叔父長大。”
“是啊。”
龐統苦著臉說道:“黃氏是因為姻親被牽連,我們龐家的家資都在襄陽,還有旁宗之人在州中為官,自然被裹挾了!”
“那沒辦法了。”
黃月英蹲在地上畫了個圈圈,說道:“那就假裝流民去洛陽,改名換姓重新落戶,不過按照大漢的新政,年齡小的會被安排在已婚之家,或者靠著安濟坊生活,不過,你為什麼要去洛陽!”
“大漢伐罪,無赦。”
“這個月的朝報,我早上剛看過。”
龐統眼中閃過一抹恐懼,說道:“鮮卑,烏桓,因為聽袁紹之言斷了曾經簽署的互市之盟,天子遣派北府軍,率善兩衛討伐,僅一年就踏破王庭,弘毅公死的時候,我們荊州士族,揚州士族,都背負了不臣之罪,未來也會如這些外邦人一樣,被大漢王師夷族。”
“我也看了。”
黃月英年幼的臉上,浮現出不符合年齡的愁緒。
荊襄龐氏對於不臣之事摻和的不深,但也有龐季是刺史府之官。
可黃氏就難了,她的母親蔡家長女,蔡瑁是她的舅舅,用荊襄士子的話來說,荊襄百家之士,諸蔡最盛,作為盟姻的黃氏,自然差不了。
“不管了。”
“我決定去洛陽。”
龐統攥著拳頭,起身道:“屆時假扮流民混入商隊,餘下之事等到了洛陽再說,你若是去的話,你我假為兄妹!”
“可以。”
黃月英望著河渠上的小木輪,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荊襄士人,以文學為盛,工匠沒有出路,連她這個黃家女都會被人譏諷為醜女,還不如去洛陽。
她想見見黃舞蝶,更想拜入公羊學宮,去學墨家工學之術。